无法拯救的月亮6(2/2)
他抬起袖子遮住半张脸,嘴角藏着笑意——毕竟是活了千年的“老爷爷”,这点小伎俩还看不出来?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被连带进去了,倒也有趣。这少年,倒是比看起来的更护短。
鹤月国永注意到他没动,脸上扬起一抹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像结了层薄冰:“怎么,三日月殿对我泡的茶不满意吗?还是觉得这来自异乡的茶,配不上你的身份?”
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品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鹤月国永,又扫了眼旁边还在对着满杯茶皱眉的今剑,心里了然。他放下袖子,语气依旧从容,带着几分四两拨千斤的智慧:“哈哈哈,说笑了。只是觉得这茶或许应该配些和果子,不然单喝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甜配苦,才是最好的搭配,不是吗?”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鹤月国永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们尝尝“烫手”的滋味,好记住之前的失礼,以后不敢再随便把“coser”的标签贴在【三日月宗近】身上。
“那确实可惜。”鹤月国永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几分催促,像在提醒对方“别装了”。他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我没带什么点心,不过茶凉了就不好喝了,要是放凉了再倒掉,未免有些浪费,不是吗?毕竟这茶叶来得不易。”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对方接茶,态度明确——这“下马威”,你今天必须接下。
本丸的三日月宗近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推脱。他伸手拿起茶杯,指尖小心地捏着杯沿,避开滚烫的杯身;又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待温度稍降后,才慢慢喝了一口。
茶汤入口的瞬间,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柑橘的果香和茶叶的醇厚,没有抹茶的苦涩,也没有奶茶的甜腻,刚刚好。他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是好茶,比抹茶更合我的口味。只是这‘下马威’,我算是接下了。”
“说起来,我们要怎么称呼你?”岩融喝完茶,将空茶杯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紫色长袍随意地搭在腿上,笑起来露出尖尖的鲨鱼牙,语气里满是真诚,“不用告诉我们真名,你随便想一个称呼就行,我们都不介意。毕竟名字只是个代号,重要的是心意。”
其他刃的目光也纷纷落在【三日月宗近】身上,眼神里都带着纯粹的善意。石切丸的目光温和得像春日暖阳,仿佛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包容;小狐丸的眼神里带着好奇,却没有丝毫探究的恶意,只是单纯想多了解这位“同类”;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则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模样,眼神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智慧,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三日月宗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里没有排斥,没有误解,更没有“coser”的标签,只有纯粹的友好。他甚至能笃定,哪怕自己此时说了什么失礼的话,他们也不会责怪,只会温柔地包容。这种感觉,自从被前审神者下了诅咒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今剑也跟着开口,只是语气比之前收敛了些,没再提“coser”之类的话。他挠了挠头,银色长发有些凌乱,却更显可爱:“对啊,怎么称呼你?还有啊,你可以不用叫三日月‘同振’的,又不需要你……演什么角色,不用这么认真。大家都是朋友,随便叫就好。”
他的话刚说完,一道无形的威压突然笼罩下来。那威压不算强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像出鞘的刀抵在脖颈上,让人心生敬畏。今剑只觉得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趴在桌上,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可下一秒,威压又突然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今剑惊魂未定地抬眼看向鹤月国永,却只看到少年低垂着眼,手指在茶具上轻轻摩挲,指尖还带着刚泡茶时残留的水汽,仿佛刚才的威压只是他的错觉。
“今剑兄长,怎么了?”石切丸也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常——空气中的灵力波动突然变得急促,又很快恢复平静。他看着今剑脸色发白,眼神里满是惊恐地盯着鹤月国永,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累了,我们可以先回去休息。”
今剑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他知道那威压肯定是鹤月国永释放的,是在警告他别乱说话,别再提“演角色”之类的话。可他不敢说出来,只能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没事,石切丸,我只是觉得有点累,可能是刚才跑太快了,体力还没恢复过来。”
他不敢再看鹤月国永,只能低头盯着桌上的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沿,心里却暗暗记下——以后绝对不能在鹤月国永面前提“cos”“演角色”之类的话,免得再被那可怕的威压吓到。
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点破。他只是笑呵呵地捧着自己从隔壁拿来的清茶,开口打圆场,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如果不太会取名的话,就称呼你为‘宗近’如何?如果用名和姓来分开称呼,比如我叫‘三日月宗近’,你叫‘宗近’,老爷爷我感觉应该就不会弄错了,你觉得呢?”
【三日月宗近】抬头看向对面的三日月宗近。对方的蓝色眼眸像未被污染的月亮,清澈、温和,带着岁月沉淀的平和,没有一丝阴霾;而自己的眼眸里,却藏着诅咒的阴影,藏着无数次被误解的痛苦,藏着被前审神者伤害的痕迹,快要变成被血染红的月亮,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净。
他沉默了几秒,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茶水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眼底的迷茫与痛苦。最终,他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无名,唤我无名就好……”
鹤月国永的手猛地顿住,指尖的茶壶差点滑落。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果然,剧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他知道“无名”这个称呼的寓意有多差——没有名字,就像没有身份,没有归属,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漂泊。可他没法强行改变,跟在【三日月宗近】身边,看着他经历这些痛苦,已经是天道宽容的极限,他不能再插手更多,否则只会引来更严重的反噬。
“果然,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眼底满是不甘。他明明有能力保护【三日月宗近】,却因为所谓的“天道规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陷入痛苦,这种无力感快要将他吞噬。
檐廊下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几人都察觉到了鹤月国永的失落——他周身的气息从之前的锐利变得低沉,像被乌云笼罩的太阳;还有【三日月宗近】的低沉,他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悲伤的情绪。
一时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樱花树的声音,花瓣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更显寂静。
【三日月宗近】也察觉到了鹤月国永的情绪。他抬起头,看着少年低垂的眉眼,看着他眼底的不甘与自责,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知道鹤月国永一直在护着他,一直在为他着想,甚至不惜违背天道规则留在他身边。
他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那,阿鹤,你希望我叫什么……”
鹤月国永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之前束缚着他的禁制,居然松动了!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被打破,让他可以稍微挣脱规则的限制,为【三日月宗近】做些什么。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几秒。这两个名字在他心里藏了很久,是他在时间缝隙中偶然得知的——“五阿弥切”带着救赎的寓意,传说中能斩断痛苦的过往;“胧月宗近”则藏着温柔的期盼,像朦胧的月光,能照亮黑暗的路。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我希望,你可以叫五阿弥切,或者……胧月宗近。”
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听到这两个名字,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两个名字都带着特殊的寓意,显然是鹤月国永精心挑选的。他很快恢复了平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个来自异乡的少年,对“无名”先生,倒是用了真心,这份心意,比任何礼物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