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津神小乌27(2/2)
可一想到髭切,他的眼神就瞬间冷了下来,手里的饭团也捏得紧了些,糯米被挤出了细小的缝隙。他对髭切从来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怨恨。前世在时政的战场上,他们组队执行任务,遇到了强大的崩坏使者。战斗中他不小心受伤,腿上的伤口流着血,几乎无法站立。就在他以为队友会帮他的时候,髭切却皱着眉,对其他人说“他是祸津神,会拖累我们,不如把他留下”。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提议,包括膝丸。他至今记得,那天的雪下得很大,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他的伤口上,冻得他几乎失去意识。他看着队友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里,膝丸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犹豫,可最终还是跟着髭切走了。那天,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雪地里,直到时政的救援人员赶到,才捡回一条命。
“我果然还是那个多余的人呢。”他小口咬着梅子饭团,梅子的酸涩在嘴里散开,刺激得舌尖微微发麻,像极了他这些年的日子——被源家抛弃,被队友放弃,被本丸的人提防,连审神者都怕他“捣乱”,把他关在仓库里。“只是因为我祸津神的命格,所以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被真正接纳。”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金红色的眼眸里满是落寞,连窗外飘进来的樱花香,都没能让他的情绪好一点。
两个饭团很快就吃完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糯米,指尖沾了点海苔的碎屑,他轻轻捻掉,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榻榻米铺得整齐,没有一丝褶皱;靠墙的书架上,古籍按类别摆得规整,书脊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墙角的青铜香炉里,还燃着源氏部屋特有的熏香,淡蓝色的烟雾缓缓上升,散发出宁静的香气。这里的布置,比仓库舒服太多,温暖太多,可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像个闯入别人领地的陌生人。
他撑着榻榻米,想站起身,去窗边看看外面的樱花。可刚一用力,就发现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稍微抬起一点都做不到。他皱了皱眉,金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不用想也知道,是审神者做的。现在时政的人员正在本丸检查,审神者怕他出去“捣乱”,怕他的“祸津神”身份给本丸带来麻烦,所以特意用术法束缚了他的双腿。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时政呢?”他靠在窗沿上,看着窗外飘落的樱花花瓣,粉色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轻轻落在青石板路上,语气里满是无奈,“把我送到时政总部,让他们把我封印起来,或者把我派到最危险的战场,这样,你们就永远不会再看到我了,也不用担心我‘捣乱’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消极,可他实在不知道,除了这样,自己还能去哪里。
微风透过纸窗吹进来,带着樱花的淡香,拂过他的脸颊,轻轻吹动了他额前的白发。他伸出手,拉过一旁的米白色窗帘,窗帘的布料柔软,他轻轻搭在腿上,挡住了那无法动弹的双腿——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哪怕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阳光透过纸窗,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些许寒意。他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风吹过樱花树的“沙沙”声,还有香炉里熏香燃烧的细微声响。疲惫感渐渐漫上来,像潮水一样将他包裹——或许,就这样睡一会儿也好,至少在梦里,不会有那么多的算计,不会有那么多的孤独,不会有人因为他是祸津神,就把他当成异类。
他靠在窗帘旁的木柱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金红色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窗外的樱花还在飘落,阳光依旧温暖,源氏部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微风的声音,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让他能在这短暂的宁静里,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