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现世之旅12（2/2）

“是小月亮告诉我们的呀。”髭切换鞋时，随口答道，还不忘对着源小乌弯了弯嘴角，试图缓和气氛。

“阿尼甲！是鹤月小姐！不是小月亮！”膝丸急忙纠正，又转过身对源小乌解释，语气带着点急切，“鹤月小姐担心你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会不舒服，所以把你的地址告诉了我们，让我们过来看看你，顺便……顺便给你带了点茶馆的新茶。”他说着，把手里的小布袋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源小乌愣了愣，看着递到面前的布袋，指尖碰了碰粗糙的布料，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原来鹤月姐一直在担心他。他侧身让两人进来，关上门，走到客厅沙发边，指了指角落的木质刀架：“你们的刀……就放那里吧。现在是现代，大街上不能带刀出去，会被当成管制刀具，被警察拦住就麻烦了。”

髭切和膝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他们抬手解开腰间的太刀，动作轻柔地把刀递到刀架上——髭切的刀鞘是纯净的白色，刻着源氏龙胆纹；膝丸的刀鞘是沉稳的黑色，缀着细小的银线；两把刀和源小乌的玄黑色本体刀并排放在一起，三种颜色交相辉映，竟有种莫名的和谐，像早就该属于这里。

“那边有两间空房，里面有换洗的浴袍和睡衣，是之前房东留下的，洗干净了，你们随便用。”源小乌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又补充道，“浴室的热水器有点旧，按钮不太好操作，待会我教你们怎么用，省得你们瞎搞把水弄凉了，感冒了还要我照顾。”

髭切笑着凑过来，伸手想去摸他的白色短发，语气带着点调侃：“乌团就是嘴硬心软，明明都这么关心我们，还不承认。”

源小乌偏头躲开他的手，耳尖微微发红，像被暖光染了色：“我那是怕你们不会用，给我添麻烦。”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转身走向浴室，“跟我来，我教你们，别待会又问东问西。”

膝丸急忙跟上，还不忘回头对髭切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逗小乌。髭切笑着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客厅里只剩下刀架上的三把刀，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夜幕渐渐深了，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源小乌洗漱完，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质睡衣，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半干的白色短发，一边准备回卧室休息。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进来。”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门口，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门被轻轻推开，髭切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和风睡衣，领口松垮地露出锁骨，袖口绣着细小的鸦羽纹，是鹤月特意准备的款式；金色猫眼里没了之前的调侃，满是柔和的光，像盛着月光。“乌团，还没睡吗？”

源小乌坐在床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尽量平淡：“刚洗漱完，准备睡了。有事？”

髭切走到他身边，没等他反应，就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毛巾，站在他身后，轻轻帮他擦起头发。温热的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耳尖，冰凉的耳垂瞬间变得滚烫，让他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作为你的刀，也是你的近侍，按照规矩，是要和主人一起睡的。”

“？！啊？”源小乌猛地抬头，蓝色猫眼里满是震惊，像被雷劈了一样，“有这种规矩吗？这是你们平安京的习俗？”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和别人一起睡过，更别说和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哪怕对方自称是他的“刀剑”。

“别害怕呀。”髭切的动作很轻，毛巾擦过发丝，带走残留的水珠，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无论是在平安京的时代，还是现在的时政，近侍都是要陪在主人身边的——毕竟有些事情，比如夜里守夜、处理突发状况，都不需要主人亲力亲为，我们可以帮你处理。”

源小乌张了张嘴，想反驳“我不需要守夜”“我没有突发状况”，可话到嘴边，却被突如其来的困意淹没。下午的高烧、梦里的折腾、晚上的慌乱，早就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被温暖的毛巾包裹着头发，耳边是髭切温和的声音，像有催眠的魔力，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最后不知不觉就靠在了髭切的身上。

髭切感受到怀里的重量，动作顿了顿，随即放轻了手里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他轻轻抱起源小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慢慢把他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又仔细地帮他掖了掖被角，避开他后背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源小乌身边躺下，侧着身，目光落在他熟睡的脸上——白色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好梦。髭切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发顶，金色猫眼里满是疼惜：“睡吧，乌团。这次，我们不会再丢下你了。”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两人身上，像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这一晚，没有冰冷的雪地，没有孤独的仓库，没有冷漠的眼神，只有身边温暖的气息，陪着源小乌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