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小乌现世5（2/2）

周围的宾客却习以为常地避开，甚至有人低声议论：“又开始了，这两位每次见面都要吵几句。”“毕竟是源平两家的继承人，谁都不肯让步，以后有的争呢。”“不过刚才源鬼切维护源家的样子，倒是挺让人意外的，我还以为他只在意源赖光先生呢。”

源小乌站在角落看着，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源鬼切的另一面——平时听说他是源赖光的得力助手，做事雷厉风行，却没想到他在面对挑衅时，会有这么强的气势，连平家的继承人都不怵。而源膝丸，安静沉稳，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化解矛盾，和那天救他时的焦急截然不同，却又有着同样的温柔。

他正看得入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呀！吓到你了吗？”

源小乌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手里的果汁杯差点掉在地上。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少年站在面前，白发蓬松地搭在肩上，发梢带着点自然的卷度；金色的猫眼里满是狡黠，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正是刚才佣人提到的平家养子，五条鹤丸。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太无聊了。”五条鹤丸摆了摆手，却没什么歉意的样子，反而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我平时没见过你呀，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源氏的吗？看你的发色和瞳色，倒是和我有点像呢！”

“源小乌……”他小声回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太习惯这么自来熟的接触。五条鹤丸的眼神太亮了，像能看穿他的心思，让他有点不安。

“源小乌？”五条鹤丸眼睛一亮，拍了下手，“跟小乌丸名字很像嘛！难怪我刚才听到有人提‘小乌’，还以为是在叫他呢！你找我有事吗？还是说，你也是来参加联姻讨论的？”

“没有。”源小乌摇了摇头，目光又飘向源鬼切和小乌丸的方向，他们已经停止了争执，正各自和宾客交谈，“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弄清楚而已……不过现在没什么事，想要提前离场，需要跟人报备吗？”

他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看着源鬼切和源膝丸，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周围的宾客谈笑风生，他却像个局外人，连呼吸都觉得不自在；刚才平小乌提到“私生子”时的语气，更是让他觉得难堪，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压抑的地方。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五条鹤丸拉住他的手腕，指尖带着点温暖的触感，语气里带着点怂恿，“宴会才刚开始呢！跟我去制造点惊吓呗？比如把小乌丸的酒杯换成果汁，看他喝到果汁时的表情；或者在源鬼切的领针上挂个小铃铛，等他走动时叮当作响，肯定很有趣！”

“无聊……”源小乌皱了皱眉，轻轻挣开他的手。他不喜欢这种恶作剧，更不想在源氏主宅惹出麻烦，“我先走了，如果你看到源家的人，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不是，你就这么走了？”五条鹤丸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惋惜，“喂！我叫鹤丸！五条鹤丸！下次要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者想找人说话，都可以来找我！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源小乌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快步走出宴会厅。晚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他沿着院子里的樱花树往前走，脚下的石板路很平整，不像他家里的楼道那样坑坑洼洼。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的灯光依旧明亮，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源鬼切正站在窗边，似乎也在往门口看，金色的猫眼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

坐上回家的车，源小乌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蓝色的猫眼里满是迷茫——源鬼切和源膝丸，到底是不是那天救他的人？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是因为他是私生子，觉得认他会丢了源氏的体面吗？还有五条鹤丸，他为什么会主动提出和自己做朋友？是真心的，还是只是觉得好玩？

回到自己的小屋，他卸下领针，随手放在桌上。领针上的源氏家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在提醒他“源氏”这个身份带来的束缚。他走到镜子前，解开束发的发绳，白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镜中的自己，穿着精致的礼服，却显得格格不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他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鹤月给的红豆大福——纸包还很完整，里面的大福应该还是软糯的。他拆开纸包，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外皮q弹，红豆馅绵密，甜而不腻，还是熟悉的味道。可这甜味，却没那么容易驱散心里的烦躁，反而让他想起鹤月温暖的笑脸，想起漫展上鸦羽社女生们的热情，和现在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蓝色猫眼里满是困惑。这个周末的宴会，不仅没解开他的疑惑，反而让一切变得更复杂了。他把剩下的红豆大福放回纸包，小心地收进抽屉里——这是现在唯一能让他觉得温暖的东西了。

窗外的路灯亮着，透过窗户照进屋里，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影。源小乌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道光影，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下次再见到源鬼切和源膝丸，一定要问清楚真相；如果下次去茶馆，一定要跟鹤月说，今天的红豆大福很好吃，还要谢谢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