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归藤茂,穗语成诗(1/2)
惊蛰的雷声滚过天衍山时,剑心碑旁的积雪已融成溪流,藤蔓在暖土里疯长,卷须缠着各色剑穗,爬满了整面山墙。阿禾蹲在溪边,看着溪水里漂着的碎冰,冰里裹着去年的“贺岁穗”线头,像串流动的宝石,顺着水流向山谷外漂去。
“万剑冢的回信到了!”砚生举着片翠绿色的竹简跑来,竹简上用朱砂写着几行字,笔锋苍劲,正是当年凌尘留在万剑冢的笔迹:“剑在穗中,心在人间,岁岁春归,自有承传。”竹简末端系着根褪色的青蓝穗,与凌尘佩剑上的剑穗一模一样。
阿禾接过竹简,发现穗子上还缠着片干枯的凝灵草叶,与槐姑娘珍藏的那片苏沐雪手压的叶子纹路相合。“是凌前辈的意思吧?”她把两片叶子并在一起,叶纹完美重合,像跨越百年的对话。
槐姑娘正将各宗门寄来的新穗子分类——漠北的沙棘穗串着狼牙,镜湖派的芦苇穗坠着莲子,流云宗的宝石穗嵌着荧光草,烈火门的石棉穗裹着火藤花……最特别的是青云宗送来的“诗穗”,用竹片刻着各门派弟子写的短句,其中一句“穗摇山欲笑,剑舞风如歌”被阿禾特意挂在老槐树上。
“该去万剑冢一趟了。”槐姑娘将那半卷《九霄剑诀》真迹收好,里面已夹满了各宗门的草木标本、剑穗拓片、甚至孩子的涂鸦,“让凌前辈看看,他的剑道如今不仅在剑谱里,更在这些穗子上,在孩子们的歌谣里。”
出发那日,天衍山的藤蔓已爬上老槐树顶,将“合流穗”“春和穗”“传薪穗”缠成一团,风一吹,万穗齐鸣,像在唱一首送别的歌。阿禾背着那坛“合流酒”,藤蔓顺着坛口爬出,缠着她的衣角,仿佛也要跟着去万剑冢。
途经石林门时,掌门带着弟子们在石阵前迎候,石缝里竟钻出了暖根草的嫩芽,缠在刻满剑穗纹样的石柱上。“我们用磐石碎块拼了座‘穗语碑’,”掌门指着石阵中央的石碑,上面刻着各宗门的剑穗图谱,“以后弟子们练剑,就对着这碑,让他们知道,剑不是孤石,是连在一起的山。”
抵达万剑冢时,恰逢凝灵草盛开,紫色的小花漫山遍野,像铺了层碎紫晶。阿禾将“合流酒”倒在凌尘的剑冢前,酒液渗入土中,竟冒出了细小的绿芽,顺着冢边的石缝向上爬,缠上了那柄锈迹斑斑的古剑——正是当年石生握过的那柄,如今剑鞘上竟系着根新的剑穗,是用各宗门的丝线混编的,穗尾坠着颗星音石。
“是各宗门的弟子先来过了。”砚生轻抚剑穗,星音石在阳光下亮起,与天衍山的穗子遥相呼应。他展开《九霄剑诀》真迹,让风吹过纸页,沙沙的声响里,仿佛听见凌尘的声音在说:“这才是最好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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