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冰融待客,穗语迎春(1/2)

残雪在檐角化成细流时,剑心碑旁的雪开始消融,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剑穗。阿禾蹲在碑前,小心翼翼地拂去穗子上的雪渍,冰蚕丝穗上的冰晶遇暖融化,顺着丝线滴落在新抽的草芽上,惊得芽尖轻轻颤了颤。

“镜湖派的冰镜到了!”砚生从山道上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木箱的弟子。木箱打开时,一面巨大的冰镜映出整个穗海,镜边缘缠着芦苇编的涟漪穗,穗尾坠着颗南海的珍珠,阳光透过珍珠,在镜面上投下圈彩虹,把剑心碑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冰镜是用初春的第一块融冰做的,”镜湖派的小弟子擦着额头的汗,“我阿爹说,冰能映物,却映不出人心,得靠这些穗子——你看,每个穗子在镜里的影子,都带着编穗人的温度呢。”

阿禾把冰镜竖在碑旁,果然见镜中的穗海比实景更鲜亮:青蓝穗泛着水光,金红穗燃着暖意,银白穗裹着清冽,连最旧的槐叶穗都透着温润。“等漠北的朋友来了,让他们在镜前练‘踏雪式’,定能看见自己的剑影缠着四海的穗子。”她笑着说,给小弟子递上杯暖根草茶。

没过几日,寒山派的冰棱剑鞘开始融化,水流顺着剑穗滴落,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水洼,映着天衍山的云。阿禾蹲在水洼边,数着云影里的剑穗——流云宗的宝石穗多了颗新缀的玛瑙,烈火门的石棉穗缠上了火藤花,连石林门的磐石穗都系上了片新采的墨果叶。

“快看,漠北的队伍!”砚生指着山道尽头,一串黑点正顺着虹光走来,为首的王大叔骑着马,身后跟着十几个背着沙棘剑的孩子,马背上驮着捆成卷的毡毯,上面绣满了银白的剑穗纹样。

“我们把‘踏雪式’编成了歌谣,”王大叔翻身下马,解下毡毯铺开,上面的穗纹间绣着行字:“雪融成河,穗连成歌”,“孩子们说,要在天衍山的镜前唱,让四海的穗子都听见。”

孩子们围在冰镜前,踩着“踏雪式”的步法练剑,沙棘剑的驼毛剑柄扫过冰面,发出“沙沙”的响,与歌谣的调子合在一起,像首流动的曲。阿禾突然指着镜中:“你们看!剑影和穗影缠在一起了!”果然见每个孩子的剑影周围,都绕着圈彩色的穗光,像给剑镶了圈金边。

槐姑娘把埋在老槐树下的醉剑酒挖出来,开封时醇香漫过整个山谷。“该酿新酒了,”她往空坛里装了把暖根草籽、几粒沙棘果、片火藤叶,“让各宗门的孩子都往坛里添点东西,明年此时开封,定比这坛更香醇。”

流云宗的少宗主提着桶宝石粉来了,往坛里撒了把:“这是新采的鸽血红,酿出来的酒定像火藤花。”烈火门的汉子倒了勺玄铁淬炼时的熔浆:“添点刚劲,别让酒太柔。”连最小的孩子都往里丢了颗自己编的穗子,穗上系着片槐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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