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藤牵远信,穗候归人(1/2)

清明的雨丝细密如愁,天衍山的老槐树已缀满新绿,枝桠间的“守岁穗”被雨水洗得透亮,与新抽的槐叶缠在一起,像给树系了条绿白相间的丝带。阿禾坐在廊下,将镜湖派的春信摊在膝头,信纸是用荷叶纤维做的,带着淡淡的水汽,上面画着片刚抽芽的暖根草,草叶间缠着根芦苇穗,穗尾系着颗莲子,旁注“莲子已埋,等藤来缠”。

“他们的暖根草也醒了。”她把信笺夹进《穗语藤言》,册页间已夹满了各宗门的春信,漠北的毡布信画着沙棘园泛绿的枝桠,寒山派的冰纹信刻着“冰融三尺,穗待风牵”,最厚的一封来自流云宗,里面裹着颗鸽血红宝石,石上穿了孔,正好能系在穗子上。

砚生正将新铸的“牵藤剑”往剑心碑上挂,剑柄缠着今年第一波暖根草纤维,剑鞘上拓着藤蔓攀爬的纹路,最末端系着根“引信穗”——用各宗门春信的边角料编的,墨色的字迹在雨里晕开,像串流动的诗。

“这剑要送去青云宗,”他摸着剑穗笑,“让他们知道,天衍山的藤已爬出半里地,就等他们的‘合流剑’来引路。”

槐姑娘从剑庐深处取出个竹篮,里面装着给各宗门的回礼:给漠北的火藤花干,给镜湖派的暖根草籽,给寒山派的沙棘蜜膏……最特别的是给西域商队的“新程穗”,用去年的红绸引拆了重编,混着新的火玉粉,穗子在雨里泛着淡淡的红光。

“商队该出发了,”她把竹篮递给门边的弟子,“让这穗子跟着驼铃走,告诉江湖上的人,天衍山的春天,正顺着藤条往外漫呢。”

雨停时,阳光穿透云层,照得剑心碑前的水洼发亮。阿禾蹲在洼边,看见水里的藤影与穗影交缠,像幅流动的画,画里的老槐树开满了花,每个花瓣上都坐着个小人,手里举着不同的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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