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虹连穗影,岁染新痕(2/2)

槐姑娘把冰晶放在窗台上,阳光透过冰面,在墙上投下片晃动的叶影,像沙棘叶在跳舞。砚生则将星图毯铺在剑庐中央,众人围坐其上,喝着莲子粥,听牧民讲戈壁的趣事——他们用暖根草编了圈篱笆,把沙棘园围起来,雪落在草上不会化,远远望去像圈白绒绒的云,羊群钻进去吃草,就像掉进了棉花堆。

“等雪化了,就把篱笆上的草收下来,编剑穗给你们寄来,”汉子喝了口热粥,眼睛发亮,“暖根草编的穗子,摸着手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

午后,西域少年要返程,牧民们也要赶在天黑前下山。槐姑娘给他们装了满满行囊:染好的沙棘布、新烤的莲子糕、火藤花编的小香囊,还有檐角最红的“红绸引”。“路上冷了就把香囊揣怀里,”她叮嘱道,“火藤花能驱寒,闻着也香。”

阿禾把冰晶里的沙棘叶取出来,夹进给王大叔的信里:“告诉王大叔,火藤开花了,等结果了就寄种子,让漠北也长串小灯笼。”

众人走远时,阳光斜照在星图毯上,毡毯的星子与天上的真星星渐渐重合,檐角的剑穗在光里晃,红的、白的、橙的、蓝的,像把天上的彩虹剪碎了挂下来。砚生看着火藤新抽出的卷须,已缠上了北疆的毡毯穗,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不过是你送我片沙棘叶,我回你朵火藤花,你织张星图毯,我染块晚霞布,一来二去,就把四海的岁月,都缝进了彼此的日子里。

火藤花在风里轻轻晃,像是在应和。阿禾数了数墙上的剑,已经有二十五柄了,每柄剑的穗子都缠着不同的故事,沉甸甸的,却又轻得能被风带走。她知道,这些故事还会继续走,走到漠北的毡房里,走到西域的商队中,走到淮水的船板上,走到东海的礁石边,然后再带着新的痕迹回来,像那片冻在冰里的沙棘叶,不管走多远,都带着天衍山的温度。

而剑庐檐角的虹光,会一直照着这些远行与归来的脚步,让每个故事都能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