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少梦(1/2)
……我站在一片开满了紫云英花朵的田野中。紫云英在故乡小镇被称作花草。眼前的花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我似乎感觉到它们应该是红色的。一片灿烂的想象,我却觉得有些茫然。风吹过,花草起伏着,我似乎能看到风的形象。惊动了藏在花草丛中的一对大白兔,它们奔跑着,像是要重新躲进花草中。但是,被风吹伏着的花草,一时让它们无法藏身。它们回头看着我,似乎是在戒备着我的靠近,我看到了他们红红的眼睛,居然射出了两道红色的光芒,让我感到心悸。但是大白兔粉嘟嘟的肥硕却让我痴迷。我呆呆地想着,却不防突然冒出了一个阴影,将这一对大白兔遮住了。我有些无措,但又似乎明白,这对大白兔是人家养着的,我似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平瓦厂的活其实很繁重,好在那时的我年纪轻,体力恢复很快,就是有劳累和疲惫也都是短暂的。而且,在平瓦厂干活的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有知识青年,也有农村青年。男女混杂着,平时的欢声笑语不断,日子还倒比在田畈里干活充实了许多。
一张瓦坯的完成,要经历许多道工序。从将淋湿的土倒入搅拌机,再进入输送带,经过几番挤压,到形成坯料。又将涂了柴油的坯料放入铸铁的模具中,在压机上压成油亮的瓦坯,将瓦坯平倒在木架子上,由独轮车驮着一叠叠的木架子,放去晾间。
晾间算是厂房,其实只是一排一排宽宽长长的凉亭。有屋顶,四周有房柱却透着风。平时,光用草帘遮挡着。被独轮子放入的这些一排排的木架子,得依靠人工将它们斜竖着支列着,为的是防止木架子上的湿瓦坯在一开始的干燥中出现裂缝。斜竖着成人字形地支楞着的木架子,湿瓦坯在干燥过程中,木架子带给它的摩擦力肯定小了很多。如此晾上几天后,才终将这些木架子叠起来,叠放在晾间两侧的风口,加快瓦坯的干燥过程。
待能将瓦坯拎出木架子的时候,还得一张一张依次将瓦坯从轮空的木架子上抽出来,用一柄铁皮制成的钝刀将瓦坯上的边角料削去。瓦坯正反两张得重叠着放着。然后,将这些半干的瓦坯拎出凉间外的坯料槽口叠放着,成垛码齐了,盖上草席,圈上草薕,依然得让它们慢慢地阴干。一直要等到瓦坯发白了,才能将围着的草薕撤下。一直等到瓦坯几乎干透了,才能将盖着的草席卷走,将瓦坯垛暴露在烈日底下。
饶是每一道的工序都分外的小心,瓦坯还是有不断开裂的。有裂缝的瓦坯,便成了废品。在制坯过程中,没有“次品”一说。要么是成品,要么是废品。非黑即白。废品便被堆去泥场,用水淋湿了,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这么多的男女混杂在一起干活,自然难免春意盎然;平时的玩笑,难免会指上男女之间的情事。只是这里的玩笑,绝对没有田畈里的直接。毕竟这里的年轻人大都还属于情窦初开的年龄;有过来人,却仅占绝少数,形成不了田畈里的那种十足的野性,那种赤裸的疯狂。但是那一份的含蓄同样会引发人的无限想象,引发人的如痴如狂。
那次,我们在拎瓦坯去外面的叠放场。我身后是一位农村的女孩,白白胖胖,善笑。我一双手刚拎起瓦坯来,却不防她也正弯腰来拎,手背在她的胸前撞了个正着。我感觉到一种柔柔的沉甸甸的感觉,通过我的手背传了过来。我知道我的手背碰到了她胸前的什么,这份感觉几乎在瞬间打开了我对女性胸脯的记忆闸门。我一阵眩晕,我似乎感到我的整个身子一麻,双手拎着的瓦坯也几乎脱手。
女孩红了脸,朝我嫣然一笑;又赶紧低下头,急急地拎瓦而去。我却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浑圆的屁股上。一直到身后的人推了我一把,我才醒悟了过来,赶紧将瓦坯拎了出去。一时间,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我感觉我的双颊烫得厉害。肯定已成了一个大红脸。
女孩放下瓦坯后,已回过了身来,将目光投注在我的脸上。她的脸依旧是红红的。白白的皮肤,泛出一抹艳红,确实比春日里的桃花更加娇艳。女孩其实长得并不漂亮,眼睛不大,也不是那种明显的双眼皮。但如果说她是单眼皮,又似乎有一些双眼皮的感觉。圆圆胖胖的脸。她的那种让人注目,应该全在于她的皮肤白。俗话说:“白带三分俏!”这三分的俏,应该是她的肤色给她带来的。她的胸脯分外丰满,似乎常常有想挣脱胸前的纽扣,向外奔突的感觉。
手背上的感觉,让我产生想象。(……此处略去105字)。那份沉甸甸的感觉,是如此的实实在在。我甚至有些后悔,我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迟钝呢?为什么不干脆趁机丢了手中的瓦坯,反手一把抓住?
如果我翻手一把抓住了那沉甸甸的,她会不会变脸骂我是流氓?旁人又会怎么看?旁人一定会认为,我这是蓄意的!如果不是蓄意的,谁的反应会这么快?谁能手背一触及,没有细细的回味,便能感觉触及到的是什么?
女孩与我交汇时,柔柔的瞟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让她红扑扑的胖脸带着一些俏皮。我有些发呆。不知道她的笑意是什么意思?我无意间碰撞了一下她的胸前,让她产生了什么想法?她认为我这是有意的?她这是在对我鼓励?在向我示好?我不敢顺着这样的思路往下想。我觉得再这样想下去有些荒唐。
我想轻声朝她道歉!但又觉得这个歉,还真不太好道!我怎么跟她说?我跟她说:“对不起,我刚才碰到了你的胸脯,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你为什么去碰人家女孩的胸脯?女孩的胸脯是可以随便去碰的吗?你为什么不去碰女孩的其他地方?偏偏要去碰人家最敏感的胸脯?她会怎么想?旁人又会怎么看?她也许会责怪:碰了就碰了,说出来干什么!是怕别人不知道人家最珍贵的胸脯被你碰了吗?旁人肯定也会在心里想,这个家伙,平时看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样子。原来只是一个假正经呢!心里好色的很!见人不防备,便将手伸去人家女孩子的胸前!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臭流氓呢!哦,哦!这可真的有些说不清哦!
不管怎么样,我的手背毕竟碰到了人家的胸脯!人家才不管你是手背还是手掌了!碰到了才是事实!是不能否认的事实!难道手背碰上,就不算是碰了吗?难道只有手掌去抓了,才算是碰了吗?也许,我故意假装,装作什么也没有碰到才是最好的!但是我能装假吗?我的大红脸,已经向她承认了我已碰过她的胸脯了!而且,也承认了我因此产生了许多的绮想!那么她的红脸呢?她这不也是在告诉我,她的胸部被我碰了吗?她有没有因此产生了绮想呢?绮想肯定也产生了!只是她的绮想是不是跟我的绮想相通?
男人碰到这种事情,会产生真想去好好摸一把的冲动!心跳会加快,脸会发烫,人会微微地颤抖!那么她呢?她会不会很想要被男人抚摸?她的脸倒确实红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眼睛也突然变得水汪汪的了!常常会不自觉地在嘴角荡起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是一种让人失魂落魄的微笑!足以让人迷惑。
接下来的那几天,她在我面前,总会露出这种羞涩的微笑。脸也会无缘无故地泛红,让我心跳加剧。那天,分配给我和她的任务是去扦架子,就是将一排排叠放在那儿装着才压制出来的瓦坯的木架子,成人字形的斜撑起来,以避免湿坯在干燥过程中,因为在木架上的附着力不匀而产生裂缝。
偌大的一个架子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走进架子间,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脸又红了起来。我只当没有看见,开始动手干活。她的手脚很是麻利,显然,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那时已是夏季,她的两只衬衣袖挽得高高的,两只胳膊耀得我眼前一片白。才迁了小一半的架子,她轻声说,歇一歇吧!便站直了身子,伸高两只胳膊去绾她并不很长的头发。
她扭头朝身后看看,晾架间的进门口挂着厚厚的草席。晾架间的两侧,一排排的木架子高高的叠着,亮光仅从草席和木架子间的缝隙中透出来。我看到她的脸红红的。她的衣襟因为双手高举在脑后,前摆高高地撑开着;她高高的胸脯原形毕现。我知道,只要我蹲下身去,我就能一睹她衣底的无限春光。也许,她也在等待着这一刻。
但是我不敢!我甚至不敢跟她说话,不敢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胸脯上。我只呆呆地站在她的身侧,呆呆地看着她。我清晰地看见她脖颈上金黄色的绒毛。她扭头朝我嫣然一笑说:
“我这样把头发扎起来好看吗?”
“好看!”我机械地点点头。
“学校里的x老师,你熟悉吗?”她问。
“熟悉啊!”我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问起大队小学的老师来了。
“我看出来了,她原本应该是认识你的!”她说。
“她是不是原本认识我,你怎么能看得出来?”我好奇地问。
“你们在食堂买饭的时候,我总看见她在打量你!”她说,“而且,她路过南边那条机耕路时,我总看见她在看你!”
“胡说,我怎么没看到!”我说,“她的哥哥是我的同学。我跟他哥哥是好朋友,在读高中时,我经常去她家的!”
“哦,是吗?”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她看你时,脸会突然发红!”
“干嘛发红?”我有些不以为然,“女孩看男人,脸都会发红的!”
“人家是心里有了你,脸才会发红的嘛!”她的口气有些娇嗔。
我刚想说,“那你平时在我面前常常脸会发红,也是因为心里有了我吗?”但猛然觉得接这样的话太过唐突,慌忙刹住了口,只得局促地看了她一眼,说:
“女孩就是想法多,又变化快!谁知道她们的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谁跟你说,女孩子的变化快了?难道,你跟女孩子交往过吗?”
她有些气急。我留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解释道:
“没有!我可是从来也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不是说,‘少女的心是五月的云,说变就变吗!’”
“有文化的人就是这样!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她的口气有些忿忿不平,“女孩子稍不留神,便会被你们欺辱!”
“我有欺辱你吗?”我的目光有些揶揄。
“就是!明明欺辱了我,却像没事儿一样!”
她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她不明说,我只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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