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儿梦(2/2)
女方到底看上了男方家什么了,总不会是看上他又矮又锉的身子吧?总不会看上他的满脸雀斑吧?看上他家三间七路的大瓦房?还是看上他家屋后的那个大竹园?还是看上他家菜园子里遍地栽着的桃树?又或者是看上他没有了母亲?不必忍受婆婆的白眼?自古婆媳是冤家,没有婆婆,没有了冤家对头,日子自然会好过的多!但是,这一家的那个公公似乎也不是好相处的人!他看人的目光多怪啊,似乎恨不得能把人生吞了!
在大田里干活时,女人们都在传,说是她的公公一直想扒灰。“扒灰”是什么意思呢?我也没有好意思去问,应该是公公想爬上儿媳妇的身子吧?她肯定不会答应的,那个矮矮的男人已经够她受的了,难道还会受得了那个糟老头?唉!我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去捏一下她的**呢?或者干脆将手伸进她的内衣里。如果,伸进去的话,她肯定也不会生气的,也许这才是她的真心实意呢!
隔着毛线衣这么碰一下,感觉总归没有那么地真切。而且,只是手背这么碰一下。用手掌赤裸裸地摸住了,才算是肌肤之亲呢!我能跟她肌肤相亲吗?她会跟我肌肤相亲吗?如果她想跟我肌肤相亲,为什么不直接到我房间里来?她家就在我的隔壁,随便什么时候,抽个空便能溜进我的房间。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溜进了我的房间怎么办?我平时又不太锁门,待我进门,脱下衣服上床时,却发现她光着身子躺在我的被窝中呢!这岂不是闹大了?
我赶又不能赶她,声音一响,立即就会被邻居听了个真切!我只有低声求她,求光着身子的她快离开?我还算是个男人吗?她既然敢光着身子钻进了我的被窝,又岂是我低声求她便会离开的。没有达到目的,她肯罢休吗?结果我只能是被她俘获了。我却是从未碰过女人,她可是已经生过孩子了!她的孩子应该有六七岁了吧?又是一个石秤坨,真是她丈夫的种,同样的矮!只是脸上长没长雀斑,倒还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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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它还是有些“人来疯”的,越是理会它,它越是来劲,不搭理它,它也自觉无趣!半夜过后,西南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拉长了声音的狗的呜咽声,吓得我心惊。我慌忙拉灭了灯,躲进被窝中,但我仍将耳朵露在棉被外。狗的呜咽声一声一声传来。原本屋面上没有的沙沙声,竟也出现了,极像是阴风阵阵的架势。
我听人说过,狗哭声传来,便意味着这个地方要死人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是在小木桥的南岸。听那个声音,又像是对着北岸在呜咽!莫不是北岸的那些人家,最近要死人了吗?
据说,狗眼能看见人眼看不见的东西。狗只有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才会哭!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为什么人死之前,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呢?或者说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了,有人便会死了呢?那么这不干净的东西,平时躲在哪里?为什么有人要死了他便会突然冒了出来?听人说,地狱的阎王爷殿前,有黑白两大无常,他们的任务,便是随时拿着锁链去拘捕垂死的人的魂魄。
之所以分为黑白,是一个负责夜间的拘捕,一个负责白天的拘捕。我在故乡小镇的那座老宅院的做冥具的白胡子爷爷手里,曾借到过一本黄裱纸手刻本的线装书,书上有黑白无常拿着铁锁链的形象,很恐怖、很骇人。我不知道这时狗在黑夜里是否看到了黑无常?那么这黑无常来这村庄,打算拘捕谁呢?我扳着手指,将北岸的那几户人家数了个遍,也不像是近日会死人呀!莫不是东邻那家的男人要死了?可是前几天还看见他坐在屋前晒太阳呢!
我倒是希望西邻那户人家的那个有着怪怪的眼神的老头被黑无常拘捕了去!可是他的精气神,似乎还很旺健呢,黑无常怎么会找到他的头上。头顶的屋面仍在沙沙作响,狗的呜咽声仍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我提起了精神,却无力再抵疲惫,终于在迷迷糊糊中进去了梦乡。在梦中,我的手伸进了西邻的那个年轻女人的内衣,她的**圆润得像个皮球。它居然被我摘了下来,我使劲的往地上一摔“蹦”的一声,**跳的很高,蹦出了房顶,变成一只白白的鸽子飞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时,东方的天空已是一片朝霞。我拿着脸盆去河边打来了水,打算在屋前的空地上,完成我每天清晨必做的冷水浴。时令已是数九寒冬,我赤着胳膊,只穿了一条小裤衩,我不敢再用冷水当头浇下。我只是用冷毛巾将全身的皮肤擦得通红。村庄东面机耕路上那只高音喇叭响了,一出声,便是一曲哀乐,弄的我惊骇莫名!我心想,昨夜的才听见狗哭声呢,早晨哀乐便出来了。这狗哭便会有人死的说法,还真是有根有据的呢。
但是,这个村庄里有人死了,居然能让高音喇叭里放出哀乐,这也太离谱了吧?哀乐停止之后,喇叭播出的新闻是:“中国共产党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同志逝世了!”
我越发奇怪了,莫非这村庄的那条狗是一条具有千里眼的狗?它能看见千里之外的黑无常在北京拘捕人的魂魄?昨天晚上,它不是朝着河浜北面的村庄呜咽,而是朝着北方呜咽?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赶紧穿上了衣服。我以为,碰到了这样的大事,生产队肯定会组织哀悼活动了!但是没有,生产队长派活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大大咧咧,社员们也跟平时一般的吵吵闹闹,仿佛清晨村庄回荡的哀乐,对他们全无影响。
只是,分派给我和那个帮我种自留地的小青年的话,有些另类。队长说,队里的那头新母猪发情了,你们两个今天抬了它去邻镇配种!那个镇我知道,是故乡小镇西邻得那个镇。还好队长没有说,让我们抬母猪去故乡小镇的配种站配种!不然的话,我抬着发了情的母猪,在故乡小镇街头招摇过市,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故乡小镇的镇西和镇东各有一个公猪配种站。公猪常常当街爬上那个木架,高昂着头,站在那儿给母猪配种。路过那儿,见公猪被一摇一晃的赶出来,或已经站在木架上昂着头,我总是侧过脸目不斜视的匆匆逃过。我从来不关心公猪是怎么给母猪配种的,这确实也用不着我去关心。我那时还属情窦初开,去关心这种事,难免会惹人耻笑!就算是没有人会当众笑我,我自己心中也有障碍,觉得很不齿。
将两只土箕作对放着,土箕的两个口正好相对。母猪便躺在这作对的土箕里。我知道,这土箕是挑土用的,没想到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这简直就成了有护栏的竹编担架了嘛。母猪哼哼唧唧地一路叫个不停。
那个小青年一开始让我在前面抬,他说在前面抬分量轻一些。但是我走在前面,竹土箕总是碰到我的脚后跟,让我不断地趔趄。我看这头母猪又不大,最多也只有百十来斤,我一个人都能扛得动!我要求调到后面抬。在后面抬果然容易走得多了。我不会踢到脚前的土箕,前面的人脚后跟也不会被土箕撞。
我问前面的人,怎么看出母猪发情了?我很奇怪,母猪又不会说人话,它难道还能告诉人它发情了不成?前面的那个小青年嘻嘻一笑,说,连这你也不懂,母猪**不是跟****一样嘛!它会无缘无故的咬栅栏,会哼哼唧唧个不停,它的*会发红。
这个母猪自被放上担架之后,确实没有停过哼唧声。……此处略去496字
西边小镇的那个配种站,在小镇的小河南侧。不用经过小镇热闹的街道,这免除了我许多的忐忑。我们将母猪抬进配种站后,一个胖胖的配种员走了过来。我很奇怪,从事这份工作的人,怎么都长得这么胖?是每天目睹着动物的交配,已将这一切看的淡了?对一些原本孜孜以求的东西也懂得放手了?也不尽然,故乡小镇西边的那个配种站那个胖胖的男人和那个高个子女人,像是要跟公猪、母猪比赛似得,不是接连着生下了七八个孩子吗?
配种员弯下腰来,掰开母猪红红的***看了看,像是检测一枚果子是不是成熟了一般,便吩咐解开母猪脚上捆绑着的绳索。与我同来的小青年一起,一人拉着母猪的一只耳朵,朝场上的那个木架子走去。这是一架用厚厚实实的方木做成的木架子,像是俩只长凳并排在一起,只是中间的部分有横档,却没有外劈着的脚。母猪被架在了中间的横档上。
母猪仍在不停地哼唧着,但并不挣扎。显然,母猪已经明白,它将要面临着什么!那两只大耳朵甩了甩,大概是刚才被人拖着过来,有些疼。那根细小的尾巴摇了摇。我不知道它此刻轻摇尾巴是什么意思?是得意的等待还是感到无奈?我知道狗摇尾巴,是很高兴的表达。难道,母猪也在很高兴的等待这一刻吗?
一头很大的粉红色的公猪被赶了出来,一副很趾高气昂的表情,它一听到母猪的哼唧声,便立即兴奋了起来,踏着小碎步,朝母猪急急的奔了去。像配种员似的,它先凑近母猪,只是它用的是鼻子闻,而不像配种员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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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被从木架子上拖了下来,此刻的母猪嘴里不再哼唧,只是不停地呶动着嘴巴,像是在品咂着刚才令它销毁的那一刻。它任由着人将它的四脚捆绑住,放入那只特制的竹担架。放入竹担架的那一刻,它又摇动了一下它的尾巴,它的身体似乎比原来红得更厉害了!甚至似乎还有些肿。在回去的路上,母猪不再哼唧,而是一直很安静的躺着。
那一年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过了半年光景,另一个国家领导人也逝去了。又过了两三个月,最高的那位领导人也走了!不过这些人的离去,对农村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倒是唐山的那场大地震弄得人心惶惶。
那个时候,一连个把月天空总是乌云翻滚的景象,疯传故乡的这一带也要地震了,农家都被吓得不轻。听说唐山的大地震,人都是被倒塌的房屋压死的。农民哪里肯让自己被自家造的房屋压死?便将床铺搭在屋前的空地上,有的甚至干脆将床铺搭在了自家的自留地里,自家的桃树底下。
总算时值夏季,住在屋外反倒凉快!我可是不在乎这些,照样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任屋外风起汹涌,风云变幻。不过这场风波过后,田野里又传出了许多的闲言碎语,什么那家的夫妻睡在场上时,将床铺都摇塌了;什么那家的男人钻进了邻家女人的蚊帐;什么那家的女人拉着对浜的男人在桑树地里野合。在野合时,这对男女居然都骑跨在树枝上!这简直有些演杂技的意思了。
那几天我虽然睡在屋内,却没有插上门栓,我自己跟自己说,万一房屋倒下来,往外逃的速度会快一些。其实心里还真有所期盼,真希望夜半时分,能有一个女人钻进我的蚊帐,哪怕是毒蛇变的,我又有何惧!
西邻的那位年轻女人毕竟出事了,那个野男人是副大队长的儿子,比我年龄略大的一个男孩。当她的公公悲天悯地的叫骂声传来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才知道,是有了这样的绯闻。她的矮个子男人倒是一声不吭。她后来碰到我时,面带羞涩,我却只做不知。她的公公的叫骂,也不知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自己感到不平。好在孙子已生,血脉传承的问题倒没有出现差错,总算是还有值得庆幸的事!不过,我也暗自道了一声侥幸。还好我挡住了诱惑,不然还真让人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