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意梦(1/2)

……我站在一个高高的台上,台下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上,黑压压的满是人头,人头像黑色的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涌动着。台上只孤单的站着我一个人。我很恍惚,我不知道这么多人汹涌着想要干什么?但是,我似乎又觉得我有些害怕……。我已在一条很宽的马路上,身边不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看不清楚,一闪而过只是一个一个灰色的影子。我看不清楚这些灰色的影子的真实面目。突然有一个人来拉住我的一只手,她在跑,我也只能跟着跑。她的长发拂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很惬意。……我站在一个悬崖边,悬崖下是黑洞洞的。我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纵身一跃?一阵风吹来,我的双脚有些站立不稳,黑洞洞的悬崖下似乎有一股吸力正要吸我下去。我张嘴大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体育运动一直不是我热衷的,虽然在乡下做知青时,我宿舍的正梁上还曾装有一副吊环。但那只是因为春末夏初时,衣衫一件一件脱去后,瘦弱的胸脯常常让我自卑。我希望自己能练出胸大肌和双臂上的三头肌;希望自己的双臂能看起来孔武有力。能改变我的文弱书生的外表。但是,我缺少毅力。那种一时的心血来潮,常常让我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我的希望只能成为我无可救药的幻想。在那时,我的房间还放着一对哑铃。兴趣来时,跳上吊环比划几下,拿起哑铃摆弄一番。却总是兴趣来时的时候少,不屑一顾的时候多。在做哑铃时,似乎总想着多装上几块圆铁片,好像哑铃不够重量显不出我的威武雄壮似的。但是,这对沉重的哑铃总在屋角委屈的呆着,铁片上渐渐锈迹斑斑。

在回迁办公室时,我还专门将二楼西侧的那个大房间,辟作了健身房。专门去邻市的健身器材厂买来了整套的健身器材;安置了两套乒乓桌,我认为这下自己有时间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健身器材安装好之后,我倒确实很认真的锻炼了几天。但是,当全身的肌肉非痛即酸的时候,我的惰性又上来了,热情很快便消褪,三分钟热度一过,我又恢复了不喜欢运动的习惯。宁肯坐在办公室里眺望远处的体育场馆,思想却天马行空地不着边际。

球类运动中,乒乓球我还能拍几下,但我的水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与局里会打乒乓球的那几位同事,实在相差太远。除非他们来邀我双打,我一般不太愿意献丑。一位球艺高的同事做我的双打拍档,我打出一个臭球,他能帮我救回来。这多少能让双方的打球形成一些拉锯的态势,这样的打球才能吊起一些干劲。一边倒的打球,自己也不好意思上台,对方也会失了兴致。嘴上虽不说,眼神中却看得出来!身为局长,被人蔑视的眼神是很让人难堪的。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神,自然不会主动去让他人闪出这样的眼神。

我到这个局履任后的第二年,正值要召开全区运动会的年份。说是全区运动会,其实只是全区中小学生的运动会。参加运动会的这些选手,都是各个学校自己召开的运动会上选挑出来的佼佼者。这个区,大部分是农村学校,体育设施简陋,场地狭小,缺少专门的训练。就算是区级,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活动场馆,只能借用市里的场馆。好在当初撤地建市,设区时,专门为体育场馆的使用问题作了协调。我办公室窗外的那一片场馆,所有权归市里,使用权属市、区两级。我估计,当初协调出这个结果,也是因为区一级的半独立保吃饭的财政体制问题。这一个场馆,每年的维护费该需多少?这保吃饭的财政能承受得了吗?

举办运动会的各项准备工作,自然有分管局长和体育科长在负责操作。我要做的工作,只是召开局长办公会议,听取全区运动会的筹备情况汇报,审查运动会所需资金及明确同意使用的额度。协调其他条线在全区运动会期间配合做好工作。与教育局的沟通,两个分管局长已经坐下来拟定的方案,明确了各自的职责。我只需跟对方的局长首肯就行了。

分管局长和体育科长在会前来向我汇报时说,按照往年全区运动会的惯例,宣布运动会开幕的那位领导,最好能请到分管区长。我问,为什么最好是分管区长?分管局长说,虽说是我们局组织的运动会,但参赛的运动员全部来自于各中小学。如果我们宣布,或由教育局局长宣布,似乎都不太合适。我问他们全国运动会宣布开幕的那个人是谁?是国务院副总理,还是国家副主席?是国家体委主任,还是其他什么部的部长?他与体育科长两人面面相觑。说实在,我也不知道那位宣布开幕的人是谁?运动会前只顾着看开幕式上的文艺表演了,谁会在意是谁宣布开幕!

运动会关注的是竞技体育的那份成绩,谁得了金牌,谁得了银牌,铜牌,谁还会在记得是谁宣布的开幕呢?分管局长他们面面相觑,是他们没有听明白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我自己想去宣布开幕呢?我随他们去看了看现场。实地了解了开幕式的布置设想。一圈兜了下来,我对全区运动会可能出现的场景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这就够了!只有这样,我去分管区长汇报时才能有血有肉。

在向分管区长汇报时,我特意问她,这宣布开幕的角色是由她来扮演?还是请区长来扮演?其实,在分管局长他们来向我汇报时,我便打定了主意,要么不请,要请便请区长和分管区长一起出席开幕式。不是想规格高一些吗?那我就干脆碰顶了吧!分管区长听我这样问,她也不好说,由她来就行了,不必去请区长了。她反过来问我;

“你说该不该请区长来扮演呢?”

我说:“这可是全区性的体育盛事,几年才有这么一回。谁来扮演由你和区长定!反正,我是到时只要有人来喊:‘我宣布,全区运动会开幕’就行了!”

她矜持的片刻,说:“要么,你直接跟区长说一下?”

她很清楚,我跟区长原是一条线上的上下级,可能比旁人更说得上话。我却故意推脱:

“我直接当面说不好吧?这似乎有些越级呢!”

“好了啦,好了啦!”她挥挥手说,“你先去说一下。到时我会尽可能将他拖了来!”

好了,有她这句话就行了。至少分管区长是必定会来的。从分管区长的办公室出来后,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曾听到过的那句话:

“现在碰到某副区长,我都不敢看她!”

我不禁像回放电影似地将我与分管区长交谈时,她的神情一一回忆了一遍,似乎在她脸上看不出他们夫妻失和的神情哦。看来,她的丈夫将自己的外遇还瞒得够紧的!或者是这位分管副区长在官场上的道行已经够深。明知有此事也照样不动半分声色!

在区机关的部门里兜了一圈。我又去了原来的单位,看望了那位曾经的女同事,她朝我笑了笑,脸一红,赶紧低头去忙自己的活了。我跟办公室主任打了几个“哈哈”。感觉到她也正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在关注着我。我便急急地离开了。然后我走进了区长的办公室。他正在埋头看文件。听见了我的敲门声,他没有抬头,只说了一声请进。便自己自顾着看他的文件了。我知道他的习惯,就像是他知道我的习惯一样。明明门敞开着,我依然会敲敲门,听到那声“请进”声,我才会进去。他正看文件,没有将一个段落看完,一般他不会抬起头来。我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椅子上,静静地等着他。他终于抬起了头,文件夹却依旧平摊在桌子上,显然文件还没有全部看完。

“怎么?有事?”他问。

于是,我跟他说,有个事想跟他汇报一下。他点点头,用目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刚说,举办全区运动会一词,他便打断了我的话说,这件事你跟分管区长汇报就可以了。我说运动会的具体安排,我已向某副区长汇报过了。就是开幕式和闭幕式的区领导出席,副区长让我直接向你汇报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挤出时间来出席一下。他说:

“我出席开幕式吧!我会和分管区长一起来,你就按照这个安排程序吧!”

话已说得够明白,我自然不会再赖在他的办公室里影响他看文件。回到局里,我向分管局长通报了区长和副区长的态度。他自然很是喜出望外。

运动会如期进行,老天爷似乎也挺帮衬。运动会那几天,一直晴空万里。使馆外运动场上的所有项目都得以顺利进行。在馆内举行的开幕式上,一切都参照了国家运动会的模式进行,运动员入场仪式,音乐配置,统一的着装和队旗,整齐的队伍和动作,还真挺像模像样的。虽然场面和声势不能与全国运动会比,但毕竟也算显示了那一种体育精神,那种不屈不挠的精、气、神!这是够鼓舞人心的。我想,每一位亲临现场的人,都应该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区长宣布了“开幕”。那声音也是中气十足!我心中都暗叫一声:“侥幸”!还好我请了区长来宣布开幕。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下,只有男人的那一种雄壮的声音才能为整个场面增光添彩。倘若此时,突然飙出了一个女声,尽管声音也能达到很高的分贝,哪怕这是尖细的女声能穿透体育馆的屋顶,也是多么煞风景的事啊!

倒不是我看不起女性。那几年在运动场上,女性的矫健已经远远超越了男性。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国家。但是,女性的阴柔之美在我的心目中,却始终无法与男性的阳刚之美所媲美。运动场更适合男性,偏偏我们这个国家的男性不争气,阴盛阳衰是很让雄性汗颜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社会越发展,经济越发展,社会的分工会越来越细,男女在社会的生存中所扮演的角色,也越来越模糊。正是因为了这种模糊。让雄性退化而让雌性进化?但是,我依旧奇怪的是,为什么这种阴盛阳衰的趋势在发达的西方国家不明显,偏偏在我们这个发展中的国家却如此的明显呢?明显的让人如此目瞪口呆?!

但是运动会上曾经的一幕,却一直让我很难忘怀。那是一次我们组织的青年教师的运动会上。在一次长跑竞技比赛中,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突然摔倒了。在跑步比赛中,不慎摔倒是很正常的,爬起来接着跑便是了!我在读中学时,在一次学校组织的障碍跑比赛中,也曾不慎摔倒。那是因为,在爬完十米的匍匐之后,突然站起,头部瞬间的缺氧造成的。那时,自己根本没明白怎么突然摔倒了,也根本不及细想,赶紧爬起,继续跑完剩余路程。那次出了这个意外,最终还是得了名次呢!可是,这位女教师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那哭!还时不时的扭头朝我这边看。我赶紧让办公室主任和体育科长过去,看看女教师是不是摔伤了?需不需要送医院?之所以我让办公室主任去,是因为那边正哭着的那位是个女教师,去个女同志,处理事情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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