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技破力 - 运用军中格斗技巧妙破解力量型对手(1/2)

十五万。

这个数字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炸弹,在陆晓龙早已疲惫不堪的心湖中掀起惊涛骇浪。扣除抽水,十万五千块。一笔足以让母亲接受最顶尖的靶向治疗,甚至开始考虑术后康复费用的巨款。希望的曙光从未如此刺眼,几乎要灼伤他因失血和疼痛而模糊的视线。

代价是“响尾蛇”。美国的特种部队退役兵。精通多种格斗术。没有明显短板。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他的心头,带来刺骨的寒意。尤其是在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几乎榨干他所有潜能和运气的恶战之后。

怀揣着那厚厚一叠、沾着汗与血的七万块,陆晓龙甚至没有力气走去黑市医生那里。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挪到仓库外一个僻静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缓缓滑坐在地。

左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空洞感。只有当他试图移动它时,那股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撕裂般的剧痛才会如同苏醒的恶龙,疯狂地反噬回来,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绷带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是黑市老头惯有的、带着不耐烦的沉默。

“老地方……救我……”陆晓龙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力气。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这是他们的默契。

陆晓龙靠在墙上,仰起头,望着城市边缘被光污染渲染成暗红色的、空洞的夜空。汗水、血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从他脸上滑落,留下冰冷的痕迹。他从未感觉如此接近死亡的边缘,不是被对手击倒,而是被这具早已超出负荷的躯壳所背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穿着油污工装的黑市老头提着一个破旧的药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老头蹲下身,浑浊的眼睛扫过他惨白的脸色和那条惨不忍睹的左腿,什么也没说,只是粗暴地剪开浸血的绷带。

当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连见多识广的老头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腿胫骨处的皮肤紫黑发亮,肿胀得如同发酵的面团,几处皮肤因为之前的剧烈发力而崩裂,正缓缓渗着血水和组织液。老头用手指按压了几下,陆晓龙疼得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骨裂加重,肌肉大面积撕裂,韧带……估计也悬了。”老头的诊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酷,“上次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你又搞成这样……这条腿,想要完全恢复,难了。”

他抬起眼皮,看着陆晓龙那双因疼痛而布满血丝、却依旧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还要接着打?”

陆晓龙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老头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怜悯,或许只是对金钱的贪婪。他不再多问,打开药箱,拿出比上次剂量更大、颜色也更深的针剂,以及一些陆晓龙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膏。

“这次用的东西,副作用更大。能让你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痛,甚至力量会有所提升,但药效过后,伤势会反弹得更厉害,对神经和内脏的负担也更大。”老头一边准备,一边冷冰冰地陈述着后果,“而且,价格翻倍。”

“用。”陆晓龙闭上眼,从怀里掏出那个还没捂热的信封,看也不看,直接将大半沓钞票塞进老头的药箱里。

冰冷的针头再次刺入肌肉,这一次推入的药液带着一股灼烧般的剧痛,随即化为一股狂暴的热流,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强行注入他干涸的血管和濒临崩溃的肌肉,将那些警告危险的疼痛信号粗暴地切断、屏蔽。紧接着,散发着怪异气味的药膏被厚厚地涂抹在伤处,带来一种冰凉刺骨却又奇痒难耐的感觉。

老头用更加专业的、带有金属支撑条的医用绷带和护具,将他的左腿重新包裹、固定,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仔细,但也更加沉重。

当治疗结束时,陆晓龙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重新拼凑起来。左腿传来一种陌生的、充满力量的紧绷感,疼痛几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真实的、轻飘飘的掌控感。但他知道,这只是药物制造的假象。这具身体,就像一个被过度透支信用、即将崩盘的账户,所有的“恢复”都建立在更高昂的代价之上。

他在老头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腿,动作竟然出乎意料的流畅,仿佛之前的重伤只是一场噩梦。但他能感觉到,支撑条和绷带之下,肌肉和骨骼传来一种空洞的、不属于自己的反馈。

“最多支撑你打完下一场。药效一过……”老头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起药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陆晓龙独自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那股虚假的、燃烧般的力量。他抬起头,看向仓库方向,那里依旧传来隐约的喧嚣,庆祝着“黑龙”又一次不可思议的胜利。

但他的内心,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接下来的几天,陆晓龙的生活变成了医院、出租屋两点一线。他不再去黑市老头那里,因为下一次的治疗,必须留到比赛前夜。

他去医院探望母亲。母亲的气色在持续有效的治疗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甚至能在护工的搀扶下短暂地下床走动。她拉着陆晓龙的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容,反复念叨着:“晓龙,妈感觉好多了……这医院,这药,真好……就是太贵了,辛苦你了……”

看着母亲眼中重新燃起的生机和对未来的期盼,陆晓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决绝交织。他挤出笑容,安抚着母亲,说自己工作顺利,老板赏识,奖金丰厚。

从医院出来,他回到那个越发显得冰冷的出租屋。他没有再进行任何高强度的训练,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或者缓慢地移动,适应着那条被药物和护具强行“修复”的腿,感受着那虚假力量下隐藏的脆弱。

他拿出手机,搜索着关于“响尾蛇”的一切信息。能找到的资料比“狂牛”更少,只有几张模糊的侧面照和一些语焉不详的传闻。前美国特种部队成员,精通实战格斗、擒拿、匕首术,擅长在极端环境下生存和猎杀。一个没有明显短板的、真正的杀戮机器。

阎罗派来的对手,一个比一个更致命。这已经不是考验,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消耗战,看他这具残破的身体,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强子期间来过一次,带来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他看着陆晓龙虽然行动看似无碍,但脸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神也更加深不见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劝,只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介入这个发小越来越黑暗的世界。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流逝,终于到了比赛前夜。

陆晓龙再次来到了黑市老头的铁皮屋。这一次,治疗过程更加痛苦,使用的药物剂量更大,副作用也更明显。注射完成后,他感到一阵阵心悸和耳鸣,视线偶尔会出现短暂的模糊。左腿被重新加固,护具更加沉重,仿佛给他这条腿套上了一个钢铁与药物构筑的、华丽的棺材。

老头看着他离开时那虽然挺直,却隐隐透着死气的背影,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复杂,低声咕哝了一句:“何苦呢……”

陆晓龙没有回头。

比赛当晚,老码头七号仓库。

当陆晓龙再次站在这片熟悉的、充斥着欲望与血腥的角斗场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投向他的目光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再是好奇、质疑或狂热,而是……一种看待稀有物品般的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看到了站在擂台另一侧的“响尾蛇”。

那人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精干,穿着一套普通的灰色运动服,留着极短的寸头,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海就找不到的类型。但那双眼睛,如同沙漠中毒蛇的眼睛,冷静、锐利,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对环境和猎物的绝对掌控感。他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却仿佛与周围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自成一片冰冷的领域。

这是一个真正的职业者。与之前所有为了金钱、荣誉或者纯粹破坏欲而战的对手都不同。

陆晓龙的心缓缓下沉。他感受着体内那靠药物支撑起的、虚假的力量,以及左腿护具下那空洞的反馈。

他知道,这将是他踏入这个黑暗世界以来,最艰难,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战。

以技破力?

在绝对的实力和濒临崩溃的身体面前,技巧,还能剩下几分?

他平静地走向擂台,步伐因为沉重的护具而显得有些僵硬。

“响尾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冰冷的扫描仪,似乎能穿透衣物和护具,看到他内里那千疮百孔的伤势和依靠药物强撑的本质。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是一个……嘲弄的弧度?

钟声,即将敲响。

“铛——!”

钟声如同敲响在陆晓龙紧绷的神经上,他体内的药物仿佛被这声音激活,一股灼热的力量感强行驱散了部分疲惫,但也带来一阵轻微的心悸和耳鸣。左腿在沉重的护具包裹下,传来一种陌生的、充满支撑力的反馈,仿佛那不是他重伤的肢体,而是一件冰冷的武器。

“响尾蛇”在钟声响起的瞬间,没有像“狂牛”那样猛冲,也没有像“毒蝎”那样诡秘滑行。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重心,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冷静地观察着陆晓龙的起手式和细微的身体姿态。他的眼神如同精密仪器,不带任何感情,只有最纯粹的分析与计算。

陆晓龙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保持着防守姿态,重心微微偏向右侧,左腿虚点,随时准备应对对方可能发起的、来自任何角度的攻击。擂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与台下狂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几秒钟的僵持后,“响尾蛇”动了。他的启动毫无征兆,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如同毒蛇出击,快!准!狠!一记再普通不过的刺拳,却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取陆晓龙的面门!速度之快,远超陆晓龙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

不能硬接!陆晓龙瞳孔微缩,凭借药物强化的反应和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头部急速向右侧偏转!

拳风擦着他的颧骨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然而,这记刺拳只是佯攻!“响尾蛇”在拳头落空的瞬间,身体如同没有惯性般顺势前压,左腿如同一根无声的铁棍,一记迅猛的低扫,悄无声息地扫向陆晓龙支撑身体的右腿小腿!

攻击衔接之流畅,变招之迅速,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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