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裴川疯魔的寻找（2/2）

双手插进头发里，发狂地抓挠着，指腹狠狠按压着头皮，试图用疼痛来缓解心里的煎熬。

秦旭那张带着偏执笑容的脸、楼道里那个令人作呕的强吻、顾屿逃跑时绝望空洞的眼神、他苍白消瘦的脸颊、颤抖的肩膀……

一幕幕在脑海里反复回放，像魔咒一样纠缠着他。

他恨秦旭的偏执与疯狂，恨他毁了自己与顾屿的重逢，恨他将那个本就敏感自卑的人逼到了绝境。

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顾屿，恨自己反应太慢，没能在他逃跑的那一刻抓住他，恨自己让他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与委屈。

“顾老师，对不起……”

裴川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眼泪混合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到底在哪？你回来好不好？别再躲着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他蜷缩在墙角，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助而绝望。

阳光越来越刺眼，可他的世界却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顾屿在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胃痛，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发烧，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危险。

手机依旧安静地躺在口袋里，没有任何消息。

裴川缓缓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依旧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他看着屏幕上顾屿的名字，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只要顾屿还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他就一定要找到他。

他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水，挣扎着站起身，拖着沉重的双腿，再次朝着前方走去。

他的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带着一种近乎疯魔的坚定——就算翻遍整个城市，就算耗尽所有力气，他也要找到顾屿，把他带回家。

此时的顾屿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红色针织衫，可寒风像无孔不入的冰刃，顺着衣领、袖口钻进去，冻得他牙齿不停打颤。

胃里的绞痛还没消散，又添了浑身的畏寒，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机械地往前挪，巷口的风更烈了，刮得他脸颊生疼，鼻尖突然一阵酸痒，他没来得及抬手遮挡，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喷嚏便破音而出：

“阿嚏——！”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闸门，喷嚏接二连三袭来。

“阿嚏……阿嚏……”

尾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震得他胸腔发疼。

他抬手按住泛红的鼻尖，指尖冰凉，却能摸到皮肤下不正常的灼热感。

意识渐渐有些混沌，脚步越来越踉跄，眼前的街道开始模糊重影。

他不知道自己的体温正在悄悄攀升，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热，冷时像坠入冰窖，牙齿打颤得停不下来；热时又浑身发烫，冷汗浸湿了后背的针织衫，风一吹，更添刺骨的寒意。

路边的行人匆匆掠过，没人留意这个脸色惨白、裹紧衣服不停发抖的身影。

他扶着墙壁缓了缓，胃里的疼和身上的冷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剧烈的寒颤让他整个人都在晃动。

又一阵痒意冲上鼻腔，他捂住嘴，一声压抑的喷嚏闷在掌心，带着水汽的温热气息转瞬被寒风吹散。

他抬起头，茫然地望着陌生的街道，眼眶泛红，不是难过，是感冒引发的酸涩，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助——他好像，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