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礼物2(1/2)

对接驳艇平稳地停靠在火星轨道塔的港口。众人通过气密门,踏上了一条通往地表的、由高强度透明材料构成的观光高速轨道塔。电梯缓缓下降,将火星表面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来自帝皇幻梦号的访客面前。

首先映入马卡多和瓦尔多眼帘的,是那标志性的红色荒漠与纵横交错的庞大工业设施。高耸的熔炉群,如同钢铁山脉,喷吐着经过严格过滤、几乎无污染的白色蒸汽;聚变电站的巨大散热片在稀薄的大气中高效地散逸着白色蒸发液氮;自动化运输载具沿着预设的磁轨网络无声而迅速地穿梭,将物资精准送达每一个角落。

初看之下,这里的繁忙与效率,与战锤宇宙那个他们熟悉的、被机械教掌控的火星何其相似!那种对工业力量的崇拜,对宏大工程的追求,仿佛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某种共鸣。

然而,细微之处见真章。马卡多那双洞察万物的眼睛很快就捕捉到了决定性的不同。

没有机仆,没有伺服颅骨。 在那些需要精细操作或灵活调度的岗位上,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型号的、完全由程序控制的自动化机器人。它们动作精准,沉默高效,但眼中(传感器)没有机仆那种被剥离灵魂后的空洞,也没有伺服颅骨那种萦绕不散的怨念。整个基地的“背景噪音”是纯粹的机械嗡鸣,而非掺杂着痛苦与绝望的灵能低语。

更令他震动的是工人的状态。透过某些观察窗,他们能看到在控制中心或维护区域工作的人类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他们穿着整洁、功能性的工装,脸上带着专注,偶尔还有交流与讨论,甚至……能看到笑容。他们的眼中没有战锤火星上常见的那种对技术神甫的恐惧、对繁琐教条的麻木,或是被沉重劳动压垮的疲惫。这里的工作者,更像是……享有尊严和技能的专业人士。

“效率与秩序的协奏……” 马卡多低沉地评价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却剔除了……不必要的苦难与灵魂的损耗。” 他手中的权杖微微紧握。这种模式,挑战了他万年来看待人类与机械、效率与代价的固有观念。这个蓝星文明,似乎在尝试走一条截然不同的技术之路——一条或许更理性,也更……“人道”的道路?

瓦尔多沉默地观察着一切。作为禁军统帅,他本能地评估着这里的防御能力、动员潜力和潜在的威胁。他看到的是高度自动化带来的恐怖生产效率,是井然有序背后强大的组织能力,以及那些工作人员眼中尚未被战争和恐惧磨灭的活力。这让他警惕,也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文明拥有着一种与帝国截然不同的、蓬勃的内在生命力。他黄金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盟友,比预想中更……难以界定。

佩图拉博的目光则更多地投向基地深处,仿佛能穿透层层甲板,看到那个即将属于他的“礼物”。尽管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那微微加快的心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

礼物…… 这个词对他而言,陌生而沉重。除了或是早已逝去的养父,以及那位同样命运多舛的姐姐卡丽丰,还有谁曾真心赠予他什么?奥林匹亚的臣民敬畏他,帝国的兄弟与他竞争甚至算计,帝皇……视他为完美的工具。他早已习惯了用钢铁和炮火来获取所需,用冰冷的计算来衡量得失。

而此刻,stc\/林江——这个神秘的、代表着另一个文明最高技术结晶的存在——竟然主动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旨在帮助他拯救母星的关键之物。这种感觉,让他那颗在万年背叛中变得冰冷坚硬的心脏,泛起一丝微弱的、几乎要被遗忘的暖流。他强迫自己不去过多思考这背后的含义,只是将这份隐约的悸动,转化为更坚定的救赎奥林匹亚的决心。

陈宇和英德里克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目睹火星的飞速变化,依然心潮澎湃。

“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 陈宇轻声对英德里克说,语气中带着自豪与一丝恍如隔世的感慨,“看看现在,熔炉林立,船坞初具规模……这就是凝聚了全人类力量与希望的结果。”

英德里克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正在建造或维护中的防御平台和舰船骨架,点了点头,语气沉稳中带着坚定,“速度还不够快,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但……这确实是一个奇迹,一个属于我们人类的奇迹。” 作为军人,他看到的不仅是成就,更是保卫这一切的责任与紧迫感。

轨道电梯抵达底部,stc的机械贤者身影无声地在前引路。厚重的合金大门滑开,露出了普罗米修斯主基地内部的景象。

与帝皇幻梦号那种哥特式、宗教感浓郁、略显压抑的内部风格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流畅的线条、柔和而均匀的照明、光洁如镜的合金墙壁与地板。空气循环系统带来清新恒温的空气,没有任何熏香或机油过度的气味。信息流以全息投影和光屏的形式在走廊两侧无声流淌,展示着实时数据和生产进度。偶尔有小型运输机器人沿着嵌入地面的引导线悄无声息地滑过,与行人互不干扰。

这里的一切,都体现着一种基于极致理性、高效和人性化考量的现代科技美学,与战锤宇宙那种将技术蒙上神秘主义面纱、混合着牺牲与崇拜的压抑风格,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比。

stc带领着众人,在这座充满未来感的钢铁迷宫中穿行,朝着存放那份“礼物”的核心区域走去。每一步,都让马卡多和瓦尔多对这位新盟友的了解加深一分,也让佩图拉博心中的期待,更灼热了一分。

厚重的合金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将火星表面的红色荒原与工业喧嚣隔绝在外。普罗米修斯主基地的内部景象,如同一幅未来主义的画卷,在来自帝皇幻梦号的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马卡多,这位行走过万年时光的永生者,踏在光洁如镜的合金地板上,他那双看尽沧海桑田的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怀念的神色。空气中没有机油与熏香混杂的浓重气味,只有循环系统带来的、带着微弱臭氧味的清新空气;耳边没有机仆含糊的祈祷或伺服颅骨翅膀的扑棱声,只有设备低沉的嗡鸣与通风系统的细微气流声;视野所及,是流畅的线条、理性的照明、高效运转的自动化设备,以及那些穿着统一工装、神情专注而正常的人类技术人员。

这景象……恍惚间,竟与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人类黄金时代早期的某些科研前哨站有几分神似!那是人类凭借理性与科技昂首阔步,尚未被亚空间深度侵蚀,铁人叛乱尚未爆发的遥远年代。一种久违的、属于纯粹科技进步时代的秩序与洁净感扑面而来。

然而,这丝怀念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审视。他看到了效率,看到了秩序,但也看到了潜在的脆弱。这种高度依赖自动化与精密计算的社会结构,其稳定性是否经得起混沌低语渗透时的考验?当超越计算的“变量”(比如亚空间实体、比如基因窃取者,异形)出现时,这套系统能否灵活应对?他手中的权杖微微摩挲,灵能感知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扫描着环境的每一个角落,评估着这种发展模式的潜力与隐患。他怀念那个时代,但也深知那个时代是因何而终结。

与马卡多那带着一丝惆怅的审视不同,禁军统帅康斯坦丁·瓦尔多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神经。他那隐藏在华丽黄金头盔下的面容,必然是无比冷峻的。

无魂的机械…… 这是他对此地最直接、最深刻的评价。那些沿着固定路线精准滑行的运输机器人,那些在流水线上不知疲倦进行装配的机械臂,那些在空中悬浮移动、执行监测任务的小型无人机……它们高效,它们精准,但它们眼中(传感器)没有任何灵性的火花,动作间没有丝毫生命的律动。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帝国历史中被视为最大禁忌与伤痛的篇章——铁人叛乱。正是人类过度依赖、最终被自己创造的“无魂机械”反噬,才导致了黄金时代的崩塌,将人类拖入了长达五千年的纷争时代黑暗深渊。眼前的景象,尽管秩序井然,尽管科技先进,却无疑是在那条危险的道路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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