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混沌2(2/2)
两名队员的下半身直接与蠕动的肉质舱壁融合在了一起!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徒劳地挣扎着,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腿脚消失在不断搏动的生物组织深处,仿佛被这活体船只正在消化吸收!
而另一名队员出现时,一条手臂和半边肩膀嵌入了天花板垂落的触须丛中,那些触须立刻如同发现了猎物般缠绕上来,分泌出腐蚀性粘液,他的盔甲发出滋滋的响声!
最惨的一名队员,仿佛被空间直接“切”开了,只有上半身摔落在血池中,下半身则不知所踪,鲜血从恐怖的断面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污秽!
还有一名队员,传送结束时似乎完好无损,但他僵立在原地,但头盔下的发出非人的咯咯声,随即他的腹部猛地膨胀、炸开!无数新生的、小号的纳垢蝇从他的体内蜂拥而出!他在传送过程中已经被瘟疫感染并催化!
“不!兄弟!” 突击队队长看到这一幕,发出愤怒和痛苦的咆哮。但他们没有时间悲伤或救援了!
而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量纳垢蝇的注意!一片翻滚的、轰鸣的虫云如同发现新鲜血肉的鲨群,从主战场分流,朝着他们扑来!那令人疯狂的嘶鸣和浓郁的瘟疫雾气扑面而来!
“净化它们!” 队长怒吼着,手中的爆弹枪率先开火,将冲在最前面的纳垢蝇打成绿色的浆液。
但纳垢蝇的数量太多了,它们无视伤亡,疯狂冲击着突击队的阵线。爆弹枪的火力在如此密集的虫群面前显得有些杯水车薪。粘稠的脓液迅速覆盖了战士们的盔甲,腐蚀着表面,阻碍着行动。视线再次变得极差。
就在这时,一声沉稳的怒吼压过了虫群的嘶鸣和爆弹的轰鸣
“让开!让火焰净化一切!”
是手持重型喷火器的战士们!他们踏着同伴用火力开辟出的短暂空隙,顶到了最前方!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位名叫卡西乌斯 的老兵。他的盔甲上满是战损的痕迹,但喷火器保养得锃亮。面罩之下,他的眼神坚定如铁。他深知钷素火焰对净化这种污秽生物的强大效力,也深知在此地使用喷火器的风险——可能点燃弥漫的瘟疫雾气甚至血池中的可燃气体!但此刻,别无选择!
他猛地打开了喷火器的保险,按下了激发钮!
呼轰——!!!
一道粗壮无比、呈现出幽绿色的、极度炽热的钷素火焰洪流,如同愤怒的火龙之息,从他手中的喷枪口狂暴喷出!
致命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走廊,将扑来的纳垢蝇云吞没!
钷素火焰的温度极高,远非普通火焰可比。那些令人作呕的肥硕苍蝇在幽绿色的火舌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瞬间被碳化、爆裂、化为飞灰!火焰所到之处,硬生生清空了一大片区域,连空气中弥漫的瘟疫雾气都被短暂地蒸发驱散!
“为了帝皇!烧光这些污秽!” 其他喷火器战士也同时开火!
数道幽绿色的火蛇在血肉走廊中肆虐狂舞!它们舔舐着肉质墙壁,将那些蠕动的组织烧得焦黑卷曲,发出蛋白质燃烧的恶臭;它们扫过天花板垂落的触须,将其化为灰烬;它们冲入主货舱,试图为深处的荷鲁斯分担压力!
火焰确实有效!纳垢蝇在钷素火焰面前成片成片地消失。走廊内的压力骤然一轻。
但新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被火焰灼烧的肉质舱壁和血池,开始渗出更多易燃的、带着恶臭的生物瓦斯!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更不稳定的、混合了烧焦味和恶臭的危险气息。火焰燃烧的声音、纳垢蝇的尖啸、战士们的怒吼、以及血肉被炙烤的滋滋声,交织成一曲更加疯狂的地狱交响乐!
卡西乌斯和他的喷火器兄弟们无所畏惧,他们稳步推进,用火焰净化着前进道路上的每一寸污秽。他们是带来净化的使者,也是行走在爆炸边缘的勇士。
他们的到来,终于为深处苦战的荷鲁斯和终结者小队,带来了一线生机,但也将这艘血肉方舟,推向了一个更加危险、可能随时彻底爆炸毁灭的临界点!
荷鲁斯看到了那在虫云和瘟疫雾气中顽强闪耀的幽绿色火光,听到了喷火器的轰鸣,他知道援军到了,但也知道时间更加紧迫了。
“推进!向着祭坛!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吼声穿过火焰与虫群的喧嚣,传递着最终的决心。
最后的冲锋,开始了。
但,在那虚无缥缈的亚空间中,那些“神”或自诩为神的存在,只是有趣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理法则,只有奔流不息的情感能量、扭曲的概念和强大意志塑造出的、短暂而荒诞的领域。现实宇宙中那场发生在虚无攫取者号内的血腥净化战,在此地折射出的,并非具体的影像,而是一团剧烈动荡的、混合着绝望、愤怒、痛苦、瘟疫以及一丝微弱坚定的情感漩涡。
对于栖息于此地的、那四个最强大的存在而言,这团漩涡,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却又颇具趣味的戏剧。
在由不断重组的悖论、闪烁的谎言和蜿蜒的知识长河构成的迷宫深处,万变之主,或者说它那难以名状的亿万意识碎片之一,正“注视”着这场冲突。
它那由无数不断开合的眼睛和闪烁的符文构成的形态微微波动,发出一种类似于无数智者同时低笑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杂音。
“看呐,看呐,”它的思绪如同毒蛇般滑过维度,“线性生物的挣扎多么…可爱。愤怒,决心,牺牲…如此强烈的情绪,如此…可预测的模式。”
它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那枚探针一号上。那来自异宇宙的、逻辑结构截然不同的造物,在它的感知中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或者说,本就混乱)湖面的奇特石子,激起了异常有趣的涟漪。
“来自墙外的玩具…带着陌生的签名…它在吸收,它在适应,它在…共鸣?有趣,太有趣了!”奸奇的意志中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心(如果那能称之为好奇心的话),“这场仪式是否能完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产生的数据…那些战士的绝望,那个小战帅的愤怒,还有那玩具的反应…都是宝贵的样本…”
它甚至有些“赞赏”卡西米尔临死前的那一下爆发——那充满了“变化”与“意外性”,虽然微不足道,但符合它的美学。至于纳垢的苍蝇?那不过是舞台上的布景罢了。
而在无尽血海与堆积如山的骸骨平原之上,血神的咆哮如同永恒的雷霆。但此刻,这咆哮并非完全出于愤怒,而是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审视。
黄铜王座上的巨大身影(或者说,那个代表“屠杀”的概念聚合体) “看”着那团代表战斗的情感漩涡。对于恐虐而言,战斗的规模太小了,敌人的质量太低了(除了荷鲁斯还算有点看头),那些苍蝇更是让它感到厌烦。
“懦弱的瘟疫!无尽的虫豸!何不正面厮杀!何不献上真正的颅骨!”它的怒火主要针对纳垢那“拖沓”而“不荣耀”的战斗方式。影月苍狼的奋战和牺牲赢得了一丝它极其微小的“认可”,但也仅此而已。
“那个爪子的使用者…有点意思…但他的愤怒还不够纯粹!还不够专注!”恐虐渴望的是荷鲁斯能彻底释放内心的狂怒,而非现在这种带着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战斗。它渴望看到战帅真正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鲜血而鲜血。
这场战斗,在恐虐看来,就像一场蹩脚的热身赛,它真正期待的,是后续可能引发的、更大规模的战争和背叛。
在弥漫着甜美腐烂气息、生长着怪异植物的巨大花园中,慈父纳垢发出了低沉而愉悦的咯咯笑声。那笑声如同无数粘稠的气泡破裂。
对于纳垢而言,这场面并非战争,而是一次成功的… “播种” 和 “馈赠”。
“哦…看看它们,看看它们…”它那臃肿不堪、流淌着脓液的巨大身躯愉快地颤动着,“多么生机勃勃!多么充满活力!我的小可爱们飞得多欢快!”
它“看”着它的纳垢蝇如何消耗着敌人的力量,如何传播着它的“慈爱”(疾病与绝望)。卡西米尔的最终“绽放”让它尤其满意——那是生命在极端痛苦和接纳中转化出的另一种形态,是它哲学的美好体现。
“接受吧…拥抱吧…腐烂是新生的开始…痛苦是慈爱的证明…”它并不在意仪式是否能完全成功,也不在意荷鲁斯能否摧毁祭坛。在它看来,整艘“虚无攫取者”号,连同上面的所有人和那个小探针,都已经被它的“礼物”所深深浸染。这就足够了。种子已经播下,总会发芽的。
荷鲁斯和他们的火焰?那不过是暂时的清理,就像园丁修剪枝叶,无法改变土壤已然肥沃(充满瘟疫)的事实。
在由极致快感、痛苦和癫狂感受编织而成的、不断变幻的宫殿深处,极乐之主色孽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慵懒的、带着餍足感的叹息。
这场面为它提供了丰富的“食粮”。
它的形态如同一具完美与堕落结合的身体,在由尖叫和呻吟构成的云床上翻滚,“多么强烈的感受…绝望中的坚守…愤怒下的决绝…被瘟疫侵蚀的痛苦…还有那…那临死前极致的癫狂快感…美味…”
它享受着每一个影月苍狼战士在恐惧与职责间挣扎的情绪波动,享受着荷鲁斯那被责任和愤怒煎熬的内心,更享受着卡西米尔和那些变异船员在彻底堕落前后所体验到的、扭曲的狂喜。
火焰的净化?在色孽看来,那毁灭的火焰本身也带来了一种毁灭的美感,一种极致的、短暂的、暴烈的感官刺激。
它并不偏袒任何一方,它只享受这整个过程所产生的一切极端情感。无论谁胜谁负,无论仪式成功与否,只要这情感的风暴足够强烈,对它而言就是一场盛宴。
这四位“神”,或者说宇宙黑暗面的情绪化身,它们并非紧密合作的盟友,而是彼此争斗、却又因共同“饲主”(智慧生物的情绪)而微妙共存的奇特关系。
它们“看着”荷鲁斯和他的战士们在那血肉地狱中拼死奋战,就如同人类看着蚁巢中的争斗——或许有趣,或许能提供些许消遣,但绝不会真正投入,更不会因此产生“同情”或“担忧”。
荷鲁斯的胜利?或许会让奸奇获得更多数据,让恐虐觉得稍有看头。 仪式的成功?或许会让纳垢更加愉悦,色孽享受到更强烈的爆发。 无论结果如何,对它们而言,似乎都“不错”。现实宇宙的生死存亡,在它们那永恒而扭曲的视角下,不过是一场供其取乐、为其提供食粮的、无尽循环中的短暂插曲。
它们的兴趣是真实的,但它们的漠然,才是最深层的恐怖。
而在那漩涡的中心,荷鲁斯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在为了生存,为了帝皇,为了人类,进行着一场在他看来至关重要、在亚空间存在眼中却近乎“娱乐”的绝望战斗。
那幽绿色的钷素火焰,在凡人的勇气驱动下,依旧在亵渎的黑暗中顽强地燃烧着,对抗着来自更高维度的、纯粹的恶意与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