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枣林辨燥,药调分寸护枣镇(1/2)

枣林镇的秋阳裹着枣香,漫过镇口的老枣树林时,林薇怀里的薄荷苗突然蔫了半截 —— 不是之前榆镇的干蔫,是叶尖沾着潮气的 “滞蔫”,叶脉里像堵了层薄雾,连脉心珠碎片都泛着发闷的光。

“医官!快看看我家老周!” 镇民王婶挎着装满红枣的竹篮,慌慌张张跑过来,篮沿的枣汁滴在青石板上,黏糊糊的。她领着众人往枣林深处走,老周正靠在枣树干上咳嗽,手里攥着块沾了痰迹的粗布巾,咳得肩膀都在抖,脸憋得通红,连鬓角的汗都带着枣香。

沈知远蹲在老周身边,先让他张嘴看舌苔 —— 舌面干得发裂,边缘却沾着淡白的湿苔,像干枣上裹了层薄霜。再伸手搭脉,指尖按在寸关尺上,片刻后眉头微蹙:“是‘燥中夹湿’的脉症,秋燥伤了肺,你天天在枣林里捡落枣,露水沾多了,湿气又裹住了燥气,燥得咳、湿得堵,两气缠在一起,比单纯的燥脉难解。”

“那要先散燥还是先祛湿?” 小石头蹲在旁边,手里攥着草药笔记,笔尖悬在纸上,等着记药方。陆衍这时已翻开《守脉传承录》,指尖划过夹着干枣叶的一页,墨字旁还留着前守脉人的批注:“燥湿相缠,需‘润而不滞、燥而不烈’,南沙参润肺燥,茯苓渗湿气,二者相佐,再配杏仁降气,枣花蜜调和,方得平衡。” 他抬头看向沈知远:“古籍说用南沙参,不用北沙参,你看?”

沈知远从药箱里取出两个纸包,打开放在石板上:“你们看,这是南沙参,根呈圆锥形,表面黄白色,断面有放射状纹理,闻着有股淡淡药香,性微寒,润而不腻,不会给湿气添堵;这是北沙参,根更细,表面淡黄棕色,断面较紧实,性微温,偏滋腻,要是用了它,湿气更难散。” 他拿起一段南沙参递给小石头:“你摸一摸,南沙参更松脆,北沙参偏韧,以后认参,先看质地。” 小石头赶紧把两种参的样子画在笔记上,还标上 “南沙参:松脆、黄白、润不腻”。

苏沐已经在枣林边支起药灶,灶是用三块枣木墩搭的,锅是镇民家借来的陶罐,罐底还留着熬枣粥的痕迹。她先抓了五钱南沙参,用清水快速冲洗(不敢多洗,怕洗掉药味),再切成薄片 —— 切得薄,熬药时药效更容易出来。接着取三钱茯苓,是提前泡软的,切成小丁:“茯苓要泡到手指能捏动,不然熬不透,渗湿的劲儿不够。” 林薇走过来帮她剥杏仁,把杏仁皮仔细撕掉:“杏仁皮偏苦,还会涩口,剥了皮,汤药能顺口些,老周咳得厉害,喝不了苦药。”

“王婶,麻烦您取点枣花蜜来!” 小石头拎着空瓷碗往镇里跑,没一会儿就端着满满一碗蜜回来,蜜里还浮着细小的枣肉渣。苏沐把南沙参、茯苓、杏仁放进陶罐,加了三碗山泉水(镇民说山泉水软,熬药更醇),然后盖上盖子,用枣树枝慢火熬煮。“先大火烧开,再转小火熬半个时辰,南沙参得熬透才润,茯苓得熬出胶质才渗湿。” 她守在灶边,时不时掀开盖子搅一搅,怕药粘底。

沈知远这时已给三个枣农诊完脉,都是燥中夹湿,只是轻重不同。最年轻的枣农小李,湿重些,咳得轻但痰多;年纪大的赵阿婆,燥重些,咳得厉害却没多少痰。沈知远给赵阿婆扎针,选的是 “肺俞穴” 和 “太渊穴”,银针用酒精棉消过毒,扎 “肺俞穴” 时,让阿婆轻轻吸气,“有酸胀感就说”,等阿婆点头,才慢慢捻转针尾:“这针能通肺脉,让燥气先松一松,等会儿喝了汤药,就不那么咳了。”

小石头在旁边帮忙递棉片,还不忘记症状:“赵阿婆,燥重、咳频、痰少;小李,湿重、咳轻、痰多……” 沈知远指着笔记上的 “湿重”:“湿重的人,舌苔边缘会更厚,摸脉时会觉得脉‘滑’,像摸在沾了水的琴弦上;燥重的人,舌苔干得更裂,脉‘细’,像细绳子,你再摸摸小李的脉。” 小石头怯生生地伸出手,按在小李腕上,果然觉得脉滑滑的,赶紧在笔记上画了个沾了水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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