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茶坞化积，药融茶香护茶镇（2/2）

苏沐开始熬药：先把泡软的老茶梗（切成小段）、茯苓块（切成薄片）、三年陈皮（泡软切丝）放进茶木砂锅里，加三勺老茶树根井水（阿茶刚从后山井里打的，水带着点茶的焦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先煎一刻钟 ——“茯苓和老茶梗质地硬，得先煎，让化积祛湿的药效煮出来；炒茶籽和生姜片要等最后五分钟放，茶籽煮久了会苦，生姜片煮久了会燥。” 林薇坐在灶边，帮着看火，用茶树枝添柴：“茶树枝火稳，烧起来带着焦香，熬药最适合，比普通的柴火温，不会忽大忽小。” 沈知远则坐在阿婆旁边，给她扎针 —— 选了中脘穴（和胃健脾）、足三里（助药效吸收），银针用酒精棉消过毒，扎针时手指轻捻慢转：“阿婆，有酸胀感就说一声。” 阿婆点点头，过了会儿说：“有了，像有股暖流往胃里走。” 沈知远这才停了手，固定好针尾。

等煎够一刻钟，苏沐把炒好的茶籽（去皮，捏碎）、生姜片放进锅里，继续煮五分钟。揭开锅盖时，药香里混着老茶梗的焦香、茯苓的淡香、茶籽的油香，还有淡淡的陈皮甜，一点都不苦。沈知远先舀了小半碗，吹凉了递给阿婆：“阿婆，慢点喝，这里面有茶籽，带点香，不苦。” 阿婆抿了一口，眼睛亮了：“真有茶香！像喝陈茶似的！” 没一会儿就喝光了，过了半个时辰，阿婆说胃不胀了，也不腹泻了，还主动要了小半碗小米粥喝。

可到了傍晚，阿婆突然又呕了起来，这次还带着点血丝。阿茶吓得脸都白了，拉着沈知远的手哭：“咋会这样呀？明明好多了！” 沈知远赶紧给阿婆搭脉，脉气比之前乱了些，再看阿婆的舌苔，多了层淡淡的青：“是不是给阿婆吃了啥？” 阿茶愣了愣，才小声说：“俺见娘好转了，就泡了杯新采的春茶，让娘解解腻……”

苏沐一听就明白了：“新春茶太寒，刚化了积的胃受不住，寒邪又钻进去了！得赶紧加味药，用老茶树根来温胃！” 陆衍立刻翻到《守脉传承录》的 “茶积复感寒” 篇：“老茶树根能温胃散寒、通络止痛，得用十年以上的，刮去外皮切片，和药同煎一刻钟，能把新茶的寒气逼出去。” 阿茶这次不敢耽搁，赶紧去后山挖了段老茶树根，沈知远帮忙刮去外皮，切成薄片，苏沐把薄片放进砂锅里，加了半勺老井水，重新熬煮。

这次熬好的药，多了股浓郁的树根香。阿婆喝了后，没再呕吐，过了一个时辰，脉气也稳了。沈知远叮嘱阿茶：“阿婆这几天只能喝温粥、陈茶水，新茶、茶点都不能碰，等脾胃养好了再说。” 阿茶连连点头，把灶房里的新茶都收了起来，像藏宝贝似的。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阿婆已经能扶着炕沿下地走动，还帮着阿茶翻晒老茶梗。苏沐把方子写在茶木板上，特意标注：“老茶梗需泡软，茶籽炒黄去皮，忌服新茶”，交给阿茶：“以后采春茶，别让阿婆累着，茶点也别多吃，按这个方子煮，保准管用。” 小石头把画好的药材图送给阿茶，还教她认：“这个是老茶梗，能化积；这个是茶籽，能解茶毒，你记住啦？” 阿茶接过图，小心地折好放进兜里，还往小石头手里塞了块茶点：“等娘好了，俺给你们炒新茶！”

离开茶镇时，阿茶往马车上塞了不少老茶梗、炒茶籽，还有罐陈茶。“下次来，俺给你们留最新鲜的老茶树根！” 阿茶站在茶坞边，挥着手喊，手里还拿着小石头送的药材图。林薇靠在车边，手里攥着根老茶梗，薄荷苗的叶片已恢复了翠绿，芽尖舒展着。沈知远递给她一杯温好的陈茶水，里面加了点茯苓粉：“润润嗓子，这一路茶香浓，你也尝尝茶镇的暖。”

马车驶离茶镇，身后的茶坞在朝阳里泛着青绿，茶芽上的露水闪着光，像在送别。车厢里，陈茶的香混着药香，小石头还在捧着笔记本念叨：“老茶梗泡软，茶籽炒黄，忌新茶……” 陆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这次记牢了，行医最忌‘急’，得跟着病情慢慢调。” 沈知远和林薇对视一眼，都想起了昨天的波折 —— 原来守脉行医，不光要认药辨症，更要懂百姓的生活，知他们的习惯，才能真正护好一方脉气，这人间的烟火，才会暖得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