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脉封菌,长安守夜共晨光(1/2)

马蹄踏过长安外郭城的青石板时,林薇的手掌已被缰绳勒出红痕。漠北的风沙还沾在帷帽边缘,结成细小的沙粒,随着马匹的颠簸簌簌掉落,可她顾不上拂去 —— 通讯器在怀里震得发烫,屏幕上 “长安地下暗菌浓度峰值” 的红色警告,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

“再坚持片刻,就到医馆了。” 沈知远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稳得让人安心。他勒住缰绳,让气喘吁吁的马缓一缓,又从布包里掏出个水囊,拧开时特意将开口递向林薇:“先喝两口,你嘴唇都裂了。” 水囊里的水还带着些微的凉意,是他昨天在驿站特意冰镇的,怕她喝不惯温吞水。林薇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划伤 —— 那是赶路时被路边的荆棘划的,还没来得及好好包扎,此刻结着层薄薄的血痂。

她攥住他的手腕,将水囊递回去:“你也喝,不然我不喝。” 沈知远无奈地笑了,低头抿了小口,指腹却悄悄将水囊往她那边推了推。晨光透过帷帽的纱帘,落在他眼底,映出满是血丝的疲惫,却依旧藏着化不开的柔意 —— 从漠北到长安,三日夜不眠不休,他怕的从不是路途遥远,是怕晚一步,医馆里的人就会出事。

终于,医馆的飞檐出现在巷口。可往日该飘着草药香的巷子里,此刻却挤满了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混着孩童的哭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林薇刚掀开车帘,就见苏沐抱着小石头从人群里挤出来,眼眶通红,声音发颤:“林医官!你们可算回来了!小石头他…… 他胸口的纹路又长出来了!”

小石头窝在苏沐怀里,小脸苍白得像张纸,胸口淡绿色的螺旋纹比之前更清晰,每咳一下,嘴角就溢出点带绿沫的痰。林薇蹲下身,指尖轻轻触到孩子的皮肤,冰凉的触感里藏着细微的震动,像有菌丝在皮下蠕动。她掏出银簪,往纹路上一戳,银簪瞬间黑得发亮,连簪头都渗出了暗绿色的汁液 —— 这是暗菌母体的气息,比毒沼、扬州、青城山的任何一次都更凶险。

“陆衍呢?” 沈知远一边给小石头诊脉,一边急声问。苏沐抹了把眼泪,指向医馆后院:“陆公子在查地图,他说医馆底下的地脉在震动,怀疑裂缝就在这附近。刚才城西还送来几个病人,症状和小石头一样,都是之前治好的,突然就复发了。”

林薇摸出通讯器,屏幕上的红色警告已经变成了闪烁的光点,正对着医馆后院的方向。她刚要往后院走,就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拽住了衣角 —— 是小石头,他虚弱地睁开眼,小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布老虎,那是苏沐在扬州时给他做的,耳朵都快磨掉了:“林姐姐…… 别担心,我能等……”

林薇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将口袋里阿禾给的薄荷苗递给他 —— 那株薄荷在漠北的风沙里竟活了下来,淡绿的叶片还沾着晨露:“你帮姐姐看着它,等姐姐回来,我们就用它煮水喝,好不好?” 小石头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薄荷苗,像攥着一束小小的希望。

后院的地窖门虚掩着,陆衍正蹲在门边,手里摊着张泛黄的地脉图,图上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线条,交汇点正好在窖门下方。他见林薇和沈知远进来,立刻站起身,眼底满是凝重:“我查了长安的地脉记载,医馆这块地,在隋朝时是座药窖,后来塌了改成地窖。刚才我用银针试了,地窖里的瘴气浓度最高,暗菌母体肯定在下面。”

沈知远从药箱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后往地窖里伸了伸 —— 橘红的火光里,能看见地窖的石阶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菌丝,像一条条蛰伏的蛇,沾在石阶上的地方,青石板都被腐蚀出了细小的坑洼。“这些菌丝有剧毒,碰不得。” 他掏出之前乌力罕给的沙语石,石头刚靠近地窖口,就发出淡淡的金光,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纹路,与地脉图上的线条隐隐重合,“沙语石能感应暗菌,跟着它的光走,应该能找到裂缝。”

林薇将玉佩攥在手心,温润的玉气透过掌心传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回头看了眼医馆前的人群,苏沐正忙着给病人喂药,王掌柜和老周也在帮忙维持秩序,百姓们虽然恐慌,却没有一人逃离 —— 他们眼里的信任,像一团暖火,驱散了她心底的不安。“走吧,我们去把它封了。” 她轻声说,语气里满是坚定。

地窖比想象中更深。石阶湿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菌丝在火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散发出一股类似腐叶的腥气,呛得人忍不住咳嗽。沈知远走在最前面,用短刀将挡路的菌丝砍断,刀刃落下时,菌丝会渗出暗绿色的汁液,落在地上 “滋滋” 作响,腐蚀出细小的泡沫。陆衍跟在最后,手里撒着雄黄粉和青城山的独活粉末 —— 那是玄清道长特意让他们带的,能暂时压制菌丝的蔓延。

“小心!” 沈知远突然停下脚步,火折子的光晃了晃,照亮了前方的转角处 —— 一只半人高的 “菌兽” 正趴在那里,身体由无数菌丝缠绕而成,头部是个模糊的轮廓,眼睛是两团暗绿色的光,嘴里不断吐出带着孢子的雾气。那是暗菌母体孕育出的变异生物,比毒沼的青蛇、漠北的沙虫更凶险。

菌兽察觉到动静,猛地朝他们扑过来。沈知远立刻将林薇护在身后,短刀劈向菌兽的头部,刀刃砍在菌丝上,却被牢牢缠住,怎么也拔不出来。“用月华玉露!” 林薇大喊,从布包里掏出那个装着月华玉露的玉瓶 —— 这是她从扬州带回来的,一直舍不得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将玉露倒在沈知远的短刀上,晶莹的液体顺着刀刃往下淌,碰到菌丝的瞬间,菌兽发出凄厉的惨叫,缠住刀刃的菌丝瞬间枯萎。

陆衍趁机掏出自己的书签,银色的光芒照亮了地窖,菌兽被光芒逼得连连后退。沈知远抓住机会,短刀再次劈出,正中菌兽的头部,菌丝四散开来,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了一滩黑水。三人都松了口气,林薇刚想上前,却发现沈知远的手臂被溅到的菌丝汁液烫出了红痕,正隐隐泛着绿光 —— 是暗菌感染的征兆。

“你怎么样?” 林薇连忙掏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沈知远握住她的手,笑着摇头:“小伤,不碍事。你忘了,我可是你的‘药罐子’,什么伤没见过?” 他的玩笑话里带着轻松,却悄悄将受伤的手臂藏到身后,怕她担心。

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开阔起来 —— 那是个约莫半间屋子大的地宫,中央有一道巨大的裂缝,宽得能容两人并行,暗绿色的瘴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像翻滚的潮水,在地面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菌膜。裂缝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的暗绿色球体,表面缠绕着细密的菌丝,不时有细小的孢子从球体上脱落,落在菌膜上,瞬间长出新的菌丝 —— 那就是暗菌母体。

“通讯器显示,需要三枚时空信物才能封印。” 林薇掏出自己的书签,又看了看陆衍,“你的书签,还有……” 她顿了顿,摸出沈知远的玉佩,“这枚玉佩是纯净玉气所制,之前多次压制暗菌,应该也算一枚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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