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松林镇解干冷痹,焚松争议融松疗(1/2)

松林镇的风是裹着松脂的刀子 —— 阿禾清晨抵达时,浓白的松雾从松林深处漫出来,沾在松针上凝成细碎的霜粒,打在脸上凉得刺骨,空气里飘着松脂的清苦,连呼出的白汽都能粘在睫毛上结成霜;正午日头猛地撞破雾层,燥热风从山坳里卷来,裹着松针碎屑和树脂颗粒,晒得松树干发烫,刚沾在身上的霜粒瞬间蒸发,皮肤干得发紧,像绷了层浸过松脂的布;到了黄昏,燥风骤歇,干冷松雾又卷土重来,把残留的热气吸得一干二净,连马车上的木轴都冻得 “咯吱” 响。他把竹海镇送的竹纤维巾裹在颈间,怀里的《古法新用手记》被干冷与燥热交替的空气浸得半脆半硬,纸页上竹海镇贴的竹荪标本旁,新画的松果图案还沾着墨痕,被松雾晕出一圈淡黄痕。

“大夫!快跟俺走!俺家阿林快咳得背过气了!” 个穿赭石色短打的后生踩着松针铺就的小径冲过来,裤脚卷到膝盖,腿上沾着松脂和干泥,手里攥着一把带根的松针。后生叫阿松,是松林镇的伐松人,他家的阿林刚六岁,昨天跟着他在松林里拾松枝,清晨淋了松雾,正午晒了热风,傍晚就开始又咳又喘,夜里还又吐又拉,今天一早关节僵得像松树干,皮肤裂得渗血,连哭都没力气。

阿禾跟着阿松往镇里跑,脚下的路一会儿是滑腻的霜松针,一会儿是烫脚的干松枝,好几次他都得扶住松树干才没摔进松沟。阿松家的木屋搭在松林边缘的高地上,地面铺着晒干的松毛,阿林躺在铺着松针绒的土炕上,脸色蜡黄得像枯松果,嘴唇泛着青紫,每咳一次都要抓着胸口缩成一团,咳出的痰里还裹着细小的松脂颗粒,喉咙里发出 “嘶啦嘶啦” 的杂音;他的膝盖和手腕肿得像刚砍的松节,按下去又冷又硬,半天弹不回来;皮肤干裂得像松树皮,红痕顺着胳膊爬满肩头,刚喂进去的米汤没一会儿就吐出来,肚子胀得像小鼓:“爹…… 肺疼…… 渴……” 更吓人的是他的眼窝,陷得很深,指甲盖泛着淡白,按下去五秒才回弹 —— 燥热风耗了津液和电解质,干冷松雾凝了湿邪在关节,松脂颗粒还堵了气道,三邪缠成 “松林干冷燥热复合痹”,把肺、关节、皮肤、胃肠全缠进了死结。

阿禾赶紧弯腰掏药箱 —— 他特意为松林镇备的 “胃肠肺功能综合检测仪” 和 “电解质分析仪” 还带着松雾的寒气。可刚拿出综合检测仪,就发现探头被松枝上的树脂粘住了,屏幕只显示 “探头粘连” 的报错,用布擦了半天也没擦掉;再摸电解质分析仪,正午的燥热风把仪器晒得发烫,开机后屏幕闪了两下就黑了,拆开一看,电路板因高温过载烧出了个小黑点!树脂粘连 + 热风过载的 “双重报废”,让这两台关键仪器成了 “哑掉的松哨”,这是阿禾行医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树脂环境故障。

“这…… 这咋整?仪器都测不了了,咋知道孩子缺啥?” 阿松蹲在炕边,手都在抖,眼泪混着脸上的松脂往下淌。松林镇的病本就邪门,松雾里的树脂颗粒会堵气道,燥热风会导致脱水和电解质紊乱,干冷松雾会凝湿邪于关节,三者缠成的复合痹,往年镇里的老松农遇到,只能靠 “松林祭” 的 “焚松祭” 祈求平安 —— 把患者放在焚松堆旁,用松烟 “熏走邪祟”,可去年祭典后,还是有两个孩子落了慢性肺疾的毛病。

木屋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个穿深褐布袍的老人拄着松皮杖走进来,杖头雕着松神像,是镇里的祭官松伯。松伯的袍角沾着松针和树脂,手里还捧着个装着松灰的陶碗:“是松神发怒了!阿林昨天拾松枝时惊了神松,得用‘焚松祭’—— 把孩子抱到焚松堆旁熏半刻钟,松烟能带走树脂邪,松火能烤散冷雾湿,神怒消了,身子才能好!去年阿果家的娃没熏,现在还天天咳树脂痰!”

阿禾猛地抬头,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松脂,心里却没乱 —— 从竹海镇的竹屑堵塞到现在的树脂粘连,他早练就了 “以手代仪、以俗解争” 的本事。他先俯身贴在阿林的胸口,听呼吸音:“呼气相延长,还有哨笛音,是气道被树脂颗粒堵了!” 再数呼吸次数:“一分钟只有十四次,呼吸时还耸肩,用到了辅助呼吸肌,是中度呼吸衰竭!” 接着用拇指捏阿林的大腿皮肤,按下去陷坑五秒才回弹,眼窝凹陷:“中度脱水 + 电解质紊乱!再吐拉下去会休克!” 最后让阿松扶着阿林试着屈膝,膝盖最多弯到 30 度,一按就疼得抽气:“关节干冷凝阻重度!松雾湿邪已经钻到筋骨里了!”

“松伯!焚松会害死阿林!” 阿禾的声音带着坚定,却没硬顶,“他现在气道本就堵着松脂,松烟一熏,会像给堵了树脂的松管再塞烟灰,彻底憋死;他还脱水缺电解质,松火的燥热会让津液耗得更快,像把快干的松果再放火上烤,只会裂得更碎!松神让松林长松针、生松根,是教咱们用这些东西治病,不是让咱们用松烟害孩子!”

周围的村民挤在木屋门口,分成两派:戴松编帽的老松农附和松伯:“老规矩不能破!没焚松祭,松神会让松树枯掉!” 几个年轻的松农媳妇却小声说:“听说这大夫在竹海镇救了阿海,他懂肺的病!” 镇西的老松农 —— 去年从竹海镇探亲回来的阿海爹,突然开口:“俺在竹海镇见过他用竹沥通肺,他能用松针治病,比焚松管用!”

松伯盯着阿林咳出的树脂痰,手指紧紧攥着陶碗,指节都泛了白。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给你一个半时辰,要是阿林不咳树脂痰、能弯膝盖,就不搞焚松;要是不行,必须按规矩来!”

阿禾松了口气,转头对阿松说:“快!去采新鲜松针 —— 要刚冒芽的,没沾树脂的;再挖松根 —— 松树旁半尺深的,根须粗的;还有松果,你家晒的干松果还有吗?” 阿松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松针翠绿带露,没沾半点树脂;松根棕褐粗壮,带着松脂香;干松果是去年晒的,敲开后满是金黄的果仁,还带着清苦。

阿禾先把松针洗净,放进陶罐煮成淡绿色的水,然后找了根空心芦管(松林边常见的),用开水烫过消毒,让阿松扶着阿林坐起来,头偏向一侧,自己用小勺舀着温松针水,慢慢从芦管灌进阿林的气道,每灌一口就让阿林咳一次:“这是‘松针水气道灌洗’,能把肺里的树脂颗粒冲出来,像给堵了树脂的松管慢慢冲水!” 没一会儿,阿林咳出一大口裹着树脂颗粒的浓痰,呼吸立刻顺畅了些,不再耸肩了。

接着,阿禾把松根切成小块,和竹海镇带的竹沥(润肺)一起熬煮:“这是‘松根竹沥汤’,松根能祛松雾湿邪,竹沥能润肺,喝了能让关节里的湿邪慢慢散!” 然后,他把干松果敲碎,取出果仁捣成粉,按 “盐一糖四松果粉一” 的比例调成糊状,用小勺慢慢喂阿林吃:“这是‘松果电解质糊’,松果仁里的钾能补电解质,比光喝盐水管用,还能止吐!” 最后,他把晒干的松毛和崖镇带的崖柏粉(祛寒)混在一起,用布包成小袋,放进温水里泡软,敷在阿林的肿关节上:“这是‘松毛热敷袋’,松毛能保温,崖柏粉能祛冷,比松火温和十倍,能把关节里的冷邪慢慢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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