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亡命西行（1/2）

夜色，成为了林枫最好的掩护。

他如同一个游荡在药王谷阴影中的幽灵，沿着李德山描述的路线，朝着秘境最西缘的方向，艰难而坚定地前行。

每迈出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左肩处被强行压制的星辰之力，如同埋藏在体内的火药，随时可能因为过度的力量消耗而再次爆发。经脉空空如也，仅凭着一股意志和天心莲残留的太阴之力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身体。

他不敢走大路，只能穿梭在茂密的灵植林、荒废的药田埂、以及各种建筑的死角之间。神识被压缩到极限，仅能覆盖周身数丈范围，如同盲人探路，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巡逻的弟子和可能存在的监测阵法。

药王谷内的气氛依旧紧张。即便已是深夜，依旧能看到一队队手持火把、神色警惕的弟子来回巡视。空中偶尔有强大的神识扫过，如同探照灯般，搜寻着任何可疑的痕迹。

林枫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必须计算好每一步落脚的时间，预判每一次巡逻队伍的视线死角，利用风声、虫鸣乃至自己的心跳声作为掩护。有好几次，他几乎与搜查的队伍擦肩而过，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一次，他刚藏身于一丛巨大的、散发着荧光的蘑菇之下，一队弟子便举着火把从旁边走过，火光甚至映亮了他藏身处的边缘。

另一次，他为了避开一个布置在路口的小型感应阵法，不得不绕行一片泥泞的沼泽，冰冷的污水几乎淹到他的胸口，伤口浸泡在污水中，传来钻心的刺痛和感染的风险。

还有一次，一道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扫过他即将经过的一片空地，他不得不立刻匍匐在地，将脸埋进冰冷的泥土里，屏住呼吸，如同真正的石块，直到那神识远去，才敢继续移动。

亡命奔逃，不外如是。

汗水、血水、泥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身体的负荷已经接近极限，意识因为剧痛和虚弱而阵阵发黑。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向西！去古炼器坊！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周围的景物逐渐发生了变化。殿宇楼阁变得稀疏，灵植田也逐渐被荒草和怪石取代。空气中的灵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而驳杂，带着一种狂躁不安的气息。

地势开始变得崎岖，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的、如同被巨斧劈砍过的黑色山崖，那就是李德山提到的“黑煞崖”。山崖之下，光线愈发暗淡，仿佛连月光都被那浓重的黑色所吞噬。

而古炼器坊，就在黑煞崖的脚下。

随着靠近，林枫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偶尔会有细微的、肉眼难辨的黑色裂缝在空中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地面的泥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焦黑色，散落着许多锈蚀、变形的金属碎片和一些看不出原貌的残骸。

这里的气氛，死寂而危险。

终于，在一片巨大的、仿佛被烈焰焚烧过又经历了爆炸的废墟前，林枫停下了脚步。

残垣断壁，焦土裂痕。这就是那座废弃的古炼器坊。岁月的痕迹和那场灾难的残余交织在一起，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林枫能感觉到，此地的空间结构极其脆弱，如同布满裂痕的玻璃。一些地方的空间甚至发生了扭曲，光线在那里变得怪异。细微的、仿佛瓷器破碎般的“咔嚓”声，不时在寂静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就是这里了！

林枫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激动。他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死亡禁区。

他必须找到一个相对稳定、又能通往外界的安全“缝隙”。这无异于在雷区中跳舞，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