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中原？龙腾基业（2/2）

张夫子还说，曾经书院里有个叫苏文的弟子，特别擅长谋略，跟着先生们研究舆图时，总能说出别人想不到的点子。后来苏文去了弘吉剌，成了阿古拉的军师，李嵩还曾派人去请他回来，可苏文回信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嵩看了信，沉默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可惜了”。

周老栓去过一次东阳书院，是去年给书院的先生们打铜壶。他记得书院的射圃里，总有弟子在练箭，弓弦声 “嘣嘣” 响，跟他年轻时在土城墙上听的不一样——那时的箭是竹做的，箭头是磨尖的石头，而现在的弟子们用的箭，箭杆是上好的桑木，箭头是铁打的，异常锋利。

书院的藏书楼更是气派，架子上摆满了竹简和绢书，连窗纸上都贴着 “仁义礼智信” 的字，据说那些书，都是李嵩掌权后，从各地搜集来的，只留下东阳书院教的儒道和武道典籍，其他的都烧了。

说起李嵩，周老栓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敬畏。三十年前，李嵩接过李家的权柄时，江北已经成了中原最富的地方，可周边的国度还是没把李家放在眼里——北漠的拓跋狼还派人来要贡品，北狄的纥石烈首领也常说 “李家不过是靠求和活下来的”。

可李嵩不一样，他一上台就干了件大事：罢黜百家。

那天，周老栓就在市集上，看着士兵们把那些不是东阳书院教的书堆在广场上，点了把火，浓烟飘了三天三夜。李嵩站在火前，穿着玄色的龙纹袍，跟百姓们说：“非东阳之学，皆为异端；非东阳之典籍，皆不能用。” 从那以后，江北的官员都换成了东阳书院的弟子，各地的守将也都是书院里练过武道的人；连私塾里教的书，都只能是东阳书院编的，别的书要是敢教，先生和学生都得受罚。

有人说李嵩太狠，可周老栓却觉得，李嵩是对的。自从东阳书院的弟子当了官，江北的治安好了很多，没人敢随便抢东西；东阳的武道弟子当了守将，北漠的骑兵再也不敢随便来庆绿江边上晃悠。

去年，李嵩还下了道令，要修一条从江北到北漠的路，说是 “通商利民”，可周老栓心里清楚，那路一旦修通，李家的兵就能更快地打到北漠去——就像现在，李承铎将军带着十万大军去打黑铁城，不就是李嵩统一鸿蒙大陆的第一步吗？

“周老爹，您看那是什么？” 买主突然指着江面上的船队。周老栓抬头望去，只见十几艘大船顺着庆绿江往下游开，船帆上绣着金色的龙纹，船舷上的铁炮闪着冷光。那是李家的战船，据说能开到海中心去，连极善海战的南溟都打不过。

这时一队挂着龙头图腾旗帜的队伍从街道中心快速驶过，为首的貌似是一名公公，他捏着尖细的嗓音“重要军情，速速退让！”

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有几个南溟模样的人骑马紧紧跟随，为首的人，样貌粗犷，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周老栓眯起眼睛，看着这队浩浩荡荡的人往帝都皇宫驶去，又抬眼看着战船消失在江雾里。他想起在他年轻时，他爹跟他说 “要是能过上安稳日子，就算死也值了”，现在安稳日子过上了，可他总觉得，这安稳背后，藏着些什么。就像庆绿江的水，看着平静，底下却有暗流在涌。

李嵩的野心，众人知道——他要统一鸿蒙大陆，这仗，怕是迟早要打起来。

他低下头，继续敲打着手里的铜片。铜锤落下，发出“叮当”的声响，在庆绿江边回荡。市集上的人还在热闹地讨价还价，孩童们的笑声依旧清脆，可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些热闹，就会被战争的号角取代。而那座藏在绿树里的东阳书院，那些教着儒道和武道的弟子们，终将成为李嵩统一大业里，最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