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金？绝境微光（2/2）

赫闵扔掉刀，背过身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母亲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父亲站在角落，背对着众人，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痛苦。

族人沉默着，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哭声在大堂里蔓延。

伙房师傅很快支起了大锅，墨牙的肉被切成大块扔进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肉香渐渐弥漫开来，那香味对饿了太久的人们来说，既诱人又让人心里发堵。

肉汤分下来时，每个人都拿着碗，却迟迟不肯动筷子。赫闵端起一碗，吹了吹热气，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眼泪混着肉汤一起往下咽。

“喝！”他低吼一声，“都给我喝！喝了才有劲活下去！”

族人们这才慢慢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赫黎捧着碗，看着里面漂浮的油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知道这肉是墨牙的，是大哥最亲近的伙伴的，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肉汤滑过喉咙，带着一股腥甜，他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起来。这个在战场上被熊抓伤，被刀枪刺伤，被箭矢穿透都没掉一滴泪的七尺男儿，此刻哭得像个半大孩子。

沉闷的氛围压得大家喘不过气，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哥哥们，我有办法！”

众人抬头，看见纥石烈福灵都站在门口。福灵都才十六岁，是部落里最聪明的姑娘，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鹿皮袄，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上面还沾着雪花。

“福灵都，你有什么办法？”父亲转过身，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我发现，靠近腾龙国边境的那条冰河，有一处冰面特别薄！”福灵都走到大堂中央，语速飞快地说，“那里的水流急，鱼肯定很多！我们可以制作刺网，等冰化一点就下网捕鱼！”

赫黎猛地抬起头：“冰面薄？那太危险了，万一掉下去……”

“总比饿死强！”福灵都打断他，眼神异常坚定，“我已经试过了，那里的冰面虽然薄，但只要小心点，肯定能行！而且鱼比粮食好储存，冻起来能吃很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燃起了一丝希望。是啊，总比饿死强。

“好！就按你说的办！”父亲一拍大腿，“赫黎，你带男人们去加固冰面，注意安全！女人们跟福灵都做刺网！”

“还有！”赫闵突然开口，“我们可以砍些树，做些桌椅板凳，让完颜博尔带到西北方的北狄，跟弘吉剌家族换牛羊！他们是游牧民族，肯定需要这些东西！”

完颜博尔立刻站起来：“大阿哥说得对！我认识弘吉剌家族的一个长老，肯定能换成！”

大堂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绝望的气息被希望取代。人们纷纷站起身，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接下来的日子，黑铁城的人们像是换了个气氛。男人们拿着斧头去砍树，女人们则聚在一起，用兽皮和麻绳编织刺网。福灵都每天都带着几个姑娘去冰河考察，记录冰面的变化。

两天后，冰面果然如福灵都所说，开始慢慢融化。赫黎带着男人们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凿洞，福灵都指挥着女人们下网。当第一张网拉上来，里面挤满了银光闪闪的鱼，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有鱼了！我们有鱼了！”孩子们围着鱼蹦蹦跳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完颜博尔也带着精心制作的桌椅板凳出发了，临走前，他拍着胸脯保证：“等我的好消息！一定给大家换回来一群牛羊！”

赫黎站在城墙上，看着忙碌的族人，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了墨牙，想起了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兄弟，眼眶又开始发热。但他们没有白牺牲，部落正在慢慢变好，希望的种子已经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风雪还在继续，黑铁城的人们不再绝望。他们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冬天。而赫黎也暗下决心，等部落的日子好起来，他一定要让腾龙国付出代价，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为那条用生命拯救了部落的猎犬墨牙。

春天，应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