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溟？崖下尸踪（2/2）

下一秒，他的声音变了调：“石、石夯叔…… 你看那是什么？”

盘石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浑身的血瞬间凉了半截。

落潮崖的岩石平台上，到处都是尸体。

最外面是几只野兔，身子僵着，眼睛圆睁，嘴角没有血迹，也没有伤口，像是突然断了气；往里是一只成年的山野猪，獠牙断了一根，腹部微微鼓起，四肢蜷缩着，猪皮上沾着些淡蓝色的黏液；再往平台深处，竟躺着三具人类的尸体。

阿木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被盘石夯一把拉住：“别碰！”

盘石夯眯着眼，仔细打量那三具尸体。他们穿着粗布衣裳，布料不是轩辕国的样式 ，轩辕国的人穿鲛皮、兽皮或蓝氏织的棉麻，而这布料又薄又韧，像是用某种珍贵植物细丝织成的。尸体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蓝色，手指间夹着海泥，指甲缝里却没有泥沙，反而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到的。

“这不是咱们轩辕国的人。”盘石夯沉声道，“也不是海里来的盗匪，盗匪一般穿的是麻布或者鱼皮，不是这种料子。”阿石接着说。

阿木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爹，你说……会不会是……”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盘石夯知道他想说什么。南溟的老人都听过那个传说：几百年前，深海里的氐人族带着神秘恐怖控水的力量上岸，与沿海的氏族大战，尸横遍野，南溟族人几乎要灭绝，幸有一只神秘的巨蟒力挽狂澜与氐人相搏十日十夜，最后两败俱伤，氐人族退回深海，再也没露面。老人们传说，氐人的皮肤是蓝色的，能在水里呼吸，还能让海水结成冰。

盘石夯蹲下身，捡起一块掉在尸体旁的碎布。布片很轻，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海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意，像是刚从深海里捞出来的。

就在这时，平台下的海面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原本还算平静的浪涛骤然变大，靛蓝色的海水卷着白沫，拍在平台的边缘，溅起的水花落在那具山野猪的尸体上，尸体的皮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青了。

三条山犬突然狂吠起来，朝着海面的方向龇牙咧嘴，尾巴绷得笔直。

盘石夯猛地站起身，把阿木和阿石护在身后，伸手拉住一具尸体朝着蛋子喊：“走！撤退！快回去！把这里的事报给苍兰王！”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风越来越大，崖壁上的水草被吹得乱晃，平台上的尸体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像是随时会掉进海里。

阿木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只青色野猪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他不敢再看，跟着父亲往山林里跑。风里似乎带着某种勾魂般的声音，像是海浪拍岸，又像是有人在水里低语，缠在耳边，甩也甩不掉。

崖下的海面，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淡淡的雾，雾是淡蓝色的，顺着崖壁往上飘，很快就遮住了落潮崖的平台，也遮住了那些诡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