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龙腾？选秀艺绝（2/2）
轮到礼部侍郎裴杰之女裴佳荏时，她身着淡紫色华服，头戴珍珠钗，气质脱俗地走到殿中央，对隔着屏风的主位行了一礼。
她弹奏的是《霓裳羽衣曲》，她坐在琵琶前，手指轻拨琴弦，悠扬的旋律瞬间流淌而出。裴佳荏的琵琶技艺出神入化，全鸿蒙大陆也不出其二，她指法娴熟，轻重得当，将《霓裳羽衣曲》的华美与灵动演绎得淋漓尽致，时而高亢，时而低回，仿佛让人置身于仙境之中。
一曲终了，殿内一片寂静，随即响起阵阵赞叹声。能通过琴艺代表自己的人不多，裴佳荏是一位，她的琵琶名动帝都，听过的人无所不惊叹，而李嵩也听出来这是谁，满意地点点头：“好！裴爱卿之女，果然名不虚传，这琵琶弹得出神入化，以曲抒情，实属难得！”
裴佳荏起身行礼，被陛下认出，她一点也不奇怪，顿时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陛下过奖，臣女愧不敢当。”
韦贵妃也笑着夸赞：“裴小姐的琵琶技艺，真是帝都一绝，将来若是能嫁入皇家，定能为皇室增添光彩。”
裴佳荏谢过赏赐，退回原位，神色间带着几分得意 —— 她自幼便是帝都贵女中的佼佼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此次选秀，她是志在必得，只是她心意所属的是三皇子李承溪，那个谪仙般的俊秀公子，是否得知她是为他而来。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裴佳荏的琵琶声中时，轮到了苏洛汐。她缓缓走到殿中央，目光扫过殿内的乐器，最后落在了一架箜篌上。
箜篌是这里众多乐器中，小众的乐器，龙腾国虽富庶，但制作箜篌的技术苛刻，本身这个乐器造价不菲，没有受到大家的追捧，只有少部分王公贵族才欣赏的到，皇家的这樽箜篌外形华丽，音色清亮，弯木的外框上镶嵌着宝石和珍珠，箜篌技艺很难，如今帝都内能熟练弹奏箜篌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三皇子李承溪，也只能算是略通而已。
看到苏洛汐选择箜篌，殿内的贵女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连李嵩也坐直了身子 —— 他知道李承溪最擅长箜篌，却没想到秀女中会有人选择箜篌，也敢挑战这种难学的乐器。
“在下苏氏之女，愿即兴弹奏一曲，无曲名。”苏洛汐对着主位方向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却坚定。
她坐在箜篌前，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她的手指动了。
起初，旋律轻柔舒缓，像春日的溪流，缓缓流淌。那是她小时候的记忆 —— 苏洛枳姐姐教她读书识字，手指点在书页上，温柔地教她念诗；苏砚哥哥带她在院子里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哥哥的笑声爽朗，她的笑容灿烂。旋律里满是幸福与温情，让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在家人的呵护下快乐成长。
殿内的人都安静下来，沉浸在这温柔的旋律中，韦贵妃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时光；太后更是轻轻点着头，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突然，旋律骤变，变得低沉而压抑，像乌云笼罩了天空。那是苏家遭遇变故的日子 —— 全家入狱，哥哥姐姐不知所踪，父亲母亲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曾经的名门望族，一夕之间落魄不堪。旋律里满是挣扎与痛苦，每一个音符都透着绝望，却又在绝望中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那是家人之间相互扶持、不愿放弃的信念。
李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能从旋律中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心里暗暗猜测，这个秀女，究竟经历了什么？
紧接着，旋律再次转变，变得轻快而甜蜜，像春日的阳光，驱散了乌云。那是她遇到李承铎的时候 —— 那个剑眉英目的少年将军，身姿挺拔，英姿飒爽，不经意间的一瞥，让她春心萌动；后来的相处，他的温柔与守护，让她在绝望的生活中，看到了一丝光亮。旋律里满是少女的羞涩与甜蜜，像初恋的味道，纯粹而美好。
韦贵妃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听出了旋律中的情意，也猜到了那个让苏洛汐心动的人，很可能就是李承铎 ——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要除掉苏洛汐的决心。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甜蜜的旋律中时，旋律突然变得急促而高亢，像狂风暴雨，又像熊熊烈火。那是昨日苏家被烧的夜晚，火光冲天，父亲葬身火海，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却无能为力；李承铎紧紧拉住她，眼神里的隐忍与不舍，让她心痛不已。旋律里满是绝望与痛苦，那种亲情与爱情将自己撕裂情感，高亢到极致，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而出。
殿内的贵女们都露出了动容的神色，有的甚至悄悄抹起了眼泪；淑妃也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太后更是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怜惜。
最后，旋律渐渐平缓下来，从高亢的绝望，慢慢归于平淡，像暴风雨过后的宁静。那是苏洛汐此刻的心境 —— 家破人亡，爱人难守，她失去了所有，却又在绝境中找到了重生的勇气。旋律里没有了悲伤，没有了痛苦，只剩下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平静与坚韧，仿佛在诉说：无论遭遇多大的变故，她都会坚强地活下去。
这次的表现不枉她废寝忘食的练习箜篌、不过，她在送姑姑那里一般练习的都是些名曲，这次即兴发挥竟然超乎意料的顺利，把她的情感和技术完美融合，连她自己都被惊到了。她放下双手朝着穹顶的琉璃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仿佛觉得自己的亲人并未离开，依然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保佑着她。
一曲终了，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苏洛汐的旋律中，无法自拔。过了许久，李嵩才率先鼓起掌来，语气里满是赞赏：“好！好一曲即兴之作！无曲名，却有情，有景，有人生！这箜篌弹得，竟比承溪还要出色几十倍，几百倍！！”
他看向屏风后那若隐若无的身形，眼神充满了兴趣与欣赏 —— 这个女子，她的曲子，像一部人生画卷，将她的悲欢离合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心生共鸣。
太后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怜惜：“这孩子太不容易了，这曲中的甜蜜静怡，波澜壮阔，爱情美好，困顿绝望，秀女中竟还有如此才华女子，真是难得。”
淑妃也附和道：“是啊，这位苏小姐的琴艺，不仅是技艺高超，更重要的是情感真挚，能打动人心，这才是最难得的。”
苏洛汐起身行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里的空洞似乎少了几分，多了一丝平静：“陛下、太后、娘娘过奖，臣女只是有感而发。”
她退回原位，指尖还残留着箜篌琴弦的触感，心里却一片平静 —— 这一曲，是她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期许。无论选秀的结果如何，她都会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死去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为了苏家，也为了自己。
韦贵妃看着苏洛汐，心里既嫉妒又忌惮 —— 她没想到苏洛汐竟如此出色，不仅打动了陛下和太后，还赢得了满堂喝彩，这样下去，苏洛汐很可能会被选中，甚至嫁入皇子府，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她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
李嵩心里的兴趣越来越浓。他决定，第三轮考核时，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女子的家世背景，看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甚至在想，若是将她赐婚给李承溪，两人都擅长箜篌，倒也是一段佳话。
殿内的氛围，因为苏洛汐的一曲箜篌，变得格外不同。贵女们看向苏洛汐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敬佩；而苏洛汐，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朵在风雨中顽强绽放的海棠花，清丽而坚韧。
接下来的第三轮考核，将决定她的命运，撤去屏风后也将揭开她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