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谢十三的誓言（1/2）

联邦大会堂穹顶高悬，冰冷的合金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联邦议会的成员、各星区的代表、军方将领、顶尖科学家，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怀疑、焦虑，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的麻木。谢十三站在高台中央，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他不是天生的演说家，甚至不习惯站在如此多的目光下。但此刻，他必须说些什么。

他向前一步，脚步声在寂静中异常清晰。没有立刻开口，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仿佛要将他们的恐惧和期望都刻入脑海。

“我知道，”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你们在担心什么。担心这是一个骗局，担心资源被浪费，担心我们这些从‘那边’回来的人，是不是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或者……干脆已经疯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不少人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被动防守，我们试过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锋利，“加固防线，收缩战线，祈求敌人给我们喘息的时间。结果呢？边境哨站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连求救信号都传不出来。我们就像躲在逐渐融化冰块上的蚂蚁，海水正在漫上来。”

“死亡，不是突然降临的，而是一寸寸逼近的窒息！”谢十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我们是智慧生命，不是待宰的牲畜！思考，然后行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搏一把，这才是我们区别于那些只知道吞噬和毁灭的存在的地方！”

他抬起右手，不是激昂的挥舞，而是掌心向上，微微摊开，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托起了千钧重担。

“我，谢十三，‘龙裔号’的幸存者，暗面宇宙的归客。我见过秩序崩坏的模样，也触摸过那足以湮灭一切的冰冷。我无法向你们保证‘寻心之旅’一定能成功，甚至无法保证我们能活着回来。”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名誉起誓，我所带回来的情报，所指明的方向，是我们在无尽的绝望中，唯一能看到的、真实的微光。我将带领这支远征队，走向那片未知的黑暗。我的命，是捡回来的，如果注定要还回去，我希望能换回更多人的未来。不是为了某个政体，某个英雄的虚名，只是为了……让文明的火种，还能继续燃烧下去。”

话音落下，大会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几秒钟后，角落里响起了零星的、迟疑的掌声，很快，这掌声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蔓延开来，最终汇成了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要将穹顶掀翻。那不仅是支持，更是一种宣泄，一种在漫长黑暗中期盼到一丝光亮后的本能爆发。

深渊寻踪

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