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性试炼：虚无幻境（1/2）

青石祭坛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将谢十三从混沌的思绪中拽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正午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睛，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胸腔里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得如同刚刚逃离溺水，额头上布满冷汗。

刚才的经历……那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灰色虚空，那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还有记忆被寸寸剥离的冰冷触感，如同最深的梦魇，依旧紧紧缠绕着他的神经。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残余的眩晕感。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中央，脚下是历经风雨侵蚀、刻满陌生符文的青石板。周围，一群身着素白长袍、面容被兜帽阴影遮掩的祭司静默伫立，如同石雕。空气中弥漫着香草燃烧后的淡淡余味，混合着石头和古老尘埃的气息，沉重而肃穆。他试图回想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记忆却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踏入了一个散发微光的石门，然后便是那片虚无的恐怖。

一位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祭司缓缓越众而出，他的步伐沉稳，目光如同古井，深不见底，静静落在谢十三身上，仿佛已等待良久。

“你，穿过了虚无之径，守住了心灯不灭。”老祭司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祭坛上的微风，清晰地传入谢十三耳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穿透力，“这第二重‘守心’之试，你已通过了。”

守心之试？谢十三一怔，随即，虚空中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在那片连自我意识都快要消散的绝对孤寂中，是什么支撑着他没有彻底融入虚无？不是力量，不是技巧，而是……

是家里灶台前，母亲在氤氲热气中回头对他露出的、带着皱纹的温暖笑容；是村口老槐树下，父亲用粗糙大手抚摸他头顶时，那沉默却厚重的期望；是月光如水的夜晚，妻子将熟睡的婴孩轻轻放入他怀中时，眼中闪烁的温柔与依赖；是清晨田埂上，稚子摇摇晃晃扑向他，口齿不清喊着“爹爹”时，那纯真的信赖……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这些被他深藏在心底、几乎要被漫长岁月和艰苦修炼磨平的记忆，在虚无的侵蚀下，反而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愈发清晰、明亮，成了锚定他存在的唯一坐标。

他守护的，从来不只是具体的某个人、某个地方。他守护的，是这些记忆所承载的情感与联结，是这些联结定义了的、名为“谢十三”的整个生命的意义。失去了这些，即便拥有通天之力，也不过是另一片更强大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