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晨起风波，初现端倪（1/2）

天色将明未明，冬日的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屋内投下惨淡的灰白。沈静姝几乎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洒扫声，她便起身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寒意扑面而来。她拢了拢身上那件厚实的粗布棉袄，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井边打水，却见两个面生的婆子抬着一个半新的浴桶和几桶热水，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大小姐安。为首的婆子态度算不上恭敬，但比起以往那些冷眼与刁难，已是天壤之别，夫人吩咐了，三日后大小姐要入宫觐见贵妃娘娘，让老奴们送来热水，请大小姐沐浴更衣，也好提前预备着。

沈静姝心中冷笑。柳如眉会这么好心？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有劳了。放在门口即可。

婆子们依言放下东西，却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在沈静姝身上那件棉袄和破旧的屋门上扫过，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夫人还吩咐，另一个婆子接口道，大小姐的衣裳首饰，夫人会另行准备，定不会让大小姐在娘娘面前失了体面。这两日，还请大小姐安心在院内准备，若无必要，便不要随意走动了。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变相的软禁。沈静姝心如明镜，柳氏这是怕她再有什么之举，也方便她掌控自己入宫前的动向。

知道了。沈静姝语气依旧平淡，替我谢过母亲关心。

婆子们见她如此平静，反倒有些意外，对视一眼，这才躬身退下。

沈静姝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浴桶和热水，并没有立刻使用。她仔细检查了浴桶和水的颜色、气味，确认无虞后，才将热水提进屋内。柳氏的手段层出不穷，她不得不防。

沐浴更衣后，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旧衣，将那件新棉袄仔细收好。刚收拾妥当，院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来的竟是多日未见的安国公沈崇身边的长随，福安。

大小姐，福安的态度明显恭敬得多，手中捧着一个不大的锦盒，老爷吩咐，将此物交给大小姐。说是……故人之物，或对大小姐三日后入宫有所助益。

故人之物？沈静姝心中一动。她接过锦盒，触手微沉。打开一看，里面并非她预想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的旧书，书页间还夹着一枚色泽温润的青玉玉佩。书册的封面上，用工整的簪花小楷写着《漱玉集》三个字，右下角还有一个模糊的字印章。

是母亲林氏的旧物！

沈静姝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书页和玉佩，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亲切感涌上心头。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摸到与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母亲的遗物。

老爷还说，福安低声道，贵妃娘娘雅好诗书，尤爱前朝谢道韫之才。大小姐若有闲暇，或可翻阅此书，或有心得。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在提点她贵妃的喜好，而这本书，很可能就是关键。

父亲为何突然示好？是愧疚？是弥补？还是因为贵妃的召见，让他意识到了她这个女儿或许还有别的价值？

替我谢过父亲。沈静姝压下心中的波澜，将锦盒小心合上。

福安应了一声，又似无意般补充道，今日朝中传来消息，北境战事似有反复，陛下颇为忧心，连带着对几位皇子的考校也严厉了些。老爷近日忙于公务，怕是不得空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