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领俸禄(1/2)

可再看眼前这个文安……怯懦,疲惫,甚至带着几分纵欲过度的萎靡……这反差实在太过巨大,巨大到让他难以接受。难道真如古话所说,诗品与人品未必一致?还是这少年身上,藏着某种极深的分裂?

他实在无法将那样气吞山河的诗句,与这副尊容联系起来。

“文丞,”阎立德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看你气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

文安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回……回少监,下官……昨夜未曾安歇好……”

阎立德看着他这副模样,再联想到关于他昨夜流连平康坊的消息——昨晚那么多人,消息早就传开了,心中那点因为诗词而升起的好感又淡了下去。他微微蹙眉,带着几分长辈告诫晚辈的口吻,沉声道:

“文丞年少,蒙受圣恩,前程远大。当知爱惜羽毛,砥砺德行。有些场所,还是少去为妙。年轻人……戒之在色,方是长久之道。莫要因一时放纵,毁了根基。”

文安脸上瞬间脸色涨红,张了张嘴,想要辩解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在青楼房间里吓得像只鹌鹑,一宿没睡好纯粹是吓的和冻的。可这些话如何能说出口?说出来只怕更丢人,更坐实了别人的猜想。

他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是把脑袋埋得更深,耳朵尖都红得发烫,既是羞臊,又是委屈,还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阎立德见他这般情状,只当他是默认且知错了,便也不再深究。毕竟此子圣眷正隆,又有惊世诗才,只要不耽误正事,些许年少荒唐,倒也不必过于苛责。何况,陛下似乎对此诗极为看重,其中意味,颇耐人寻味。

“罢了。”

阎立德摆摆手,将手中诗稿放下,“看你精神不济,今日已近午时,你用过公厨午食后,便早些下值回去歇息吧。养足精神,明日再来。”

文安如蒙大赦,连忙躬身:“是,多谢少监体恤,下官……遵命。”

从阎立德的廨房出来,文安后背又是一层冷汗。他默默去公厨草草吃了午饭,味道依旧如同嚼蜡。放下碗筷,他看着外面明晃晃的日头,犹豫了一下。

回家?那个空荡荡的院子,似乎也并不比这甲库更能让他安心。而且现在回去,只怕也是胡思乱想,徒增焦虑。

相比之下,反而是这灰尘仆仆的甲库,更能让他心静。至少在这里,他可以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于是,文安脚步一转,又回到了他那间库房角落,继续与那些故纸堆较劲。

这一幕,再次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报给了阎立德。

阎立德听闻文安并未回家,而是又回去整理簿册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原以为文安会如蒙大赦般地立刻回家补觉,毕竟那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不似作伪。没想到,此子竟还有几分定力和责任心?知道领了俸禄就该做事?

看来,倒也不全然是个只知吟风弄月、流连烟花的轻浮少年。或许,是那诗境开阔了他的心胸?阎立德对文安的观感,稍稍扭转了一分。

……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文安意料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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