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暂歇与暗谋（1/2）

摆脱了暗影坊市的诡谲与杀机，杨华与李沐一并未在黑石城多做停留。那神秘的灰影，阴鸷老者背后的势力，以及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都让这座混乱之城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

两人趁着夜色，隐匿气息，悄然离开了黑石城，沿着黑水江逆流而上，在一处人迹罕至、灵力相对稀薄的偏僻山坳中，寻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天然山洞，暂且栖身。

洞内干燥，仅有数丈方圆，虽简陋，却难得地提供了一丝喘息之机。连日来的追踪、血战、以及骤然得知“九幽殿”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冲击，让两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致。

杨华在洞口迅速布置了几个从李恩情那里学来的简易预警和隐匿阵法，虽然远不如流光阵盘精妙，但足以防备寻常修士和野兽的窥探。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洞内，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一直强撑着的冷静外壳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疲惫与那深可见骨的悲痛再次汹涌袭来。他闭上眼，父母惨死的画面，村落遍地的血色，如同梦魇般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李沐一默默地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中泛起阵阵刺痛与怜惜。她走到他身边，并未靠得太近，只是静静地坐下，从储物戒中取出清水和些许灵果递过去。

“杨师兄，先补充些灵力。”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日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杨华睁开眼，看到递到眼前的清水和灵果，又对上李沐一那双带着关切与担忧的琉璃眸子，心中一暖，那股蚀骨的冰冷似乎被驱散了些许。他接过，低声道：“多谢。”

两人默默进食，洞内一片寂静，只有洞外隐约传来的江水奔流声。

“九幽殿……”杨华再次吐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沐一，你在蜀山，可曾听闻过？”

李沐一轻轻摇头，秀眉微蹙：“未曾。宗门典籍记载中，并无此名号。但从其行事手段、那影杀术，以及铁牌上的气息来看，绝非寻常势力。能培养出如此悍不畏死的死士，其底蕴恐怕深不可测。”她顿了顿，看向杨华，“而且，他们似乎认得你身上的……秩序气息。”

杨华目光一凝，这一点他也察觉到了。无论是黑衣人临死前的话语，还是秩序烙印对那铁牌和阴冷能量的天然排斥，都表明九幽殿与秩序之力，存在着某种对立。这让他更加确信，杨家村的惨案，绝非偶然，很可能与他身负的混沌道胎和秩序烙印有关！

“无论他们是谁，有何目的，此仇，不共戴天！”杨华握紧了拳头，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冷与决绝。

李沐一看着他被仇恨灼烧的模样，心中轻叹。她知道劝解无用，只能轻声道：“仇要报，但路要一步步走。九幽殿隐藏极深，我们目前线索有限，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陷入更大的危险。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并设法找到更多关于九幽殿的信息。”

杨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李沐一说得对。复仇需要力量，更需要清晰的头脑。他现在的实力，对付驭器中期尚可，若遇到金丹，甚至更强的存在，恐怕连自保都难。而想要挖出九幽殿的根底，更需要耐心和机缘。

“我明白。”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李沐一臂上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痕迹的伤口，语气带着一丝歉然，“连累你了。”

李沐一微微偏过头，避开他过于专注的目光，耳根微热，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坚定：“你我同行，何谈连累。”

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落在杨华心间。他看着她清丽绝伦的侧颜，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心中那股因仇恨而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

就在这时，杨华怀中那枚客卿长老令，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他心中一动，将其取出。令牌依旧光滑漆黑，没有任何符文显现，但那丝温热却真实不虚。

“这令牌……似乎又在示警，或者指引？”李沐一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