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食堂博弈与假面下的权衡（2/2）
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擅长应对这样直白的“依赖”，但看着她那双清澈的、仿佛只能映出他身影的眸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看好了。”
他拿起刀叉，放慢了动作，从切牛排的角度，到用力的轻重，都演示得清清楚楚。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手上，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衬得愈发修长好看。
郁玖鸢“认真”地看着，时不时点点头，嘴里发出“原来是这样”“好厉害”的惊叹，恰到好处地满足着对方的隐性优越感。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篮球队服的男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为首的黄毛男生看到谢哲成，吹了声口哨：“哟，谢大少今天居然不是一个人？这位是……郁家大小姐？”
他的目光在郁玖鸢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语气轻佻：“早就听说郁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怎么？真看上我们谢大少了？也是，圣樱能配得上你的，也就只有他了。”
旁边的男生跟着哄笑起来，话语里的调侃像针一样，扎得人不舒服。
郁玖鸢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脸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地看向谢哲成，眼神里带着依赖和求助。
这是她的第二步，将自己置于“弱势”，迫使谢哲成介入。男人的保护欲，往往是打破疏离的突破口。
谢哲成放下刀叉，抬起头，目光落在黄毛男生身上，声音冷得像冰：“滚。”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瞬间让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黄毛男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没料到谢哲成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生动怒。他悻悻地笑了笑：“开玩笑的，谢大少别生气……”
“听不懂人话？”谢哲成的目光更冷了，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还是说，需要我让你们教练来‘教教’你们规矩？”
篮球队的教练是谢家长辈的老朋友，这话无疑是赤裸裸的威胁。
黄毛男生的脸色彻底变了，讪讪地说了句“我们走”，带着一群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响。
郁玖鸢看着谢哲成紧绷的侧脸，适时地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对不起……都怪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鹿，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谢哲成转过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的纸巾递过去，声音缓和了些许：“不关你的事。”
郁玖鸢接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像触电般迅速收回，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连声道：“谢谢……谢谢你。”
她能感觉到，谢哲成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肢体接触！他没躲开！好感度肯定涨了！至少10了吧！】007激动地喊。
谢哲成没再说话，重新拿起刀叉，却没再继续切牛排，只是静静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
郁玖鸢低着头，用纸巾轻轻按着眼角，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第一步，成功了。
她抬起头，看着谢哲成冷硬的侧脸，声音带着感激和小心翼翼：“谢同学，你……你真好。”
谢哲成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但郁玖鸢知道，坚冰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这道缝隙，慢慢扩大。
她低下头，开始小口吃起意面，动作优雅，仿佛刚才的风波从未发生。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纯良又美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双看似清澈的眸子里，藏着怎样冷静的算计。
谢哲成的价值，在于他的冷漠背后的掌控力，在于谢家能提供的资源；容笙寒的价值，在于他的神秘和人脉，在于那份随时可以“帮忙”的承诺。
这两个人，就像天平的两端，她需要做的，就是站在中间，轻轻拨动砝码，让他们为了“得到”她，付出更多。
至于真心？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吃完午餐，郁玖鸢主动收拾好餐盘，对谢哲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谢同学。下次……下次我请你喝咖啡吧？就当是谢谢你帮我解围，还有……教我用刀叉。”
她的邀请带着点羞涩，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意。
谢哲成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再说。”
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他说“再说”！这就是有戏啊！】007激动得快要晕过去。
郁玖鸢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转身离开了。适可而止，是维持好感的关键。
走到食堂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靠窗的角落。
谢哲成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切着牛排，侧脸冷硬，仿佛刚才那个为她解围的人只是幻觉。
但郁玖鸢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转过身，恰好对上容笙寒的目光。
少年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手里还端着那份没动过的惠灵顿牛排，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笑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像藏着风暴的海洋。
看到郁玖鸢，他才重新扬起笑容，走上前，语气轻快：“忙完了？甜点还吃吗？”
郁玖鸢看着他脸上完美的笑容，心底一片冰凉，脸上却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啊容同学，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宿舍休息……下次再请你吃吧？”
她的声音带着点虚弱，眼眶微红，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理由合情合理。
容笙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判断真假。
最终，他点了点头，笑容依旧灿烂：“好，你快去休息吧。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我认识很好的医生。”
“谢谢你，你真好。”郁玖鸢对他露出一个依赖的笑容，转身离开时，脚步却比来时快了几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容笙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牛排，上面的酥皮已经软了，像块毫无生气的面团。
他拿起刀，猛地刺进牛排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
谢哲成……
郁玖鸢。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郁玖鸢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情算不上愉悦，也算不上烦躁，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平静。
谢哲成的防线已经出现裂痕，容笙寒的兴趣也愈发浓厚。这盘棋，正按照她的预想，一步步推进。
至于那所谓的“好感度”，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爱？她当然会“爱”，用最完美的姿态，最真挚的表情，去“爱”他们愿意看到的样子。
毕竟，比起虚无缥缈的真心，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她唯一的追求。
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栀子花发卡，那是早上出门时，女佣特意给她戴上的，说能“招桃花”。
郁玖鸢轻轻笑了笑。桃花？她要的从来不是桃花，而是桃树背后，那些沉甸甸的果实。
这场以爱为名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她原本以为，圣樱学院会是她暂时逃离家族压力的避风港，却没想到，这里的风浪比她想象中更大。
而她被卷入的这场攻略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