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流言蜚语扰人心(1/2)

林越低头看着脚边那片烧饼屑,风一吹,打着旋儿贴上他的破靴。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觉得这玩意儿像极了他此刻的人生——被人随手一扔,还非得精准砸脸。

他把铜坠子往怀里塞了塞,转身就走,脚步带风。

可刚迈出几步,巷口传来一阵童声齐唱:

“林参议,心慌慌,沈家娘子送茶汤~”

他猛地刹住。

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围在墙根下,手里举着纸扎小人,一个穿官袍的歪帽子小人正低头签字,另一个穿华服的女娃娃踮脚递茶杯,底下还用炭笔写着一行字:“情定火药拨款日”。

围观的大婶拍手笑:“哎哟,这不就是昨儿工部门口那一出嘛!”

林越脸色发青,拔腿拐进旁边胡同,心想换个路总行了吧?

结果刚转角,卖糖葫芦的老头见着他,摇头叹气:“后生啊,官场得意莫忘形,美人虽好,也得顾着前程。”

林越:“……我连她府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老头眯眼一笑:“那你怀里的坠子,是谁给的?”

林越手一抖,差点把坠子甩出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攥着它,掌心都出汗了。

再往前走,茶肆门口挂起新招牌,毛笔字龙飞凤蛇写着:“今日说书——《咸鱼星君恋商妃》”。台下坐满听众,伙计端茶时都在议论:“听说那林参议表面清高,实则早就和沈商卿眉来眼去了。”

“可不是?天音都说了‘情网难缠’,这不是明示吗?”

“嗐,人家那是欲擒故纵,懂不懂什么叫大智若愚?”

林越站在人群外,听着这些话,感觉脑仁嗡嗡作响,仿佛有群蜜蜂在他天灵盖上跳广场舞。

他不是没被议论过。

早朝打瞌睡被说成“静修悟道”,批个奏折写“已阅”被解读为“一字千钧”,连放个屁——真有史官记了一笔“林参议于殿角轻放浊气,似有警示之兆”。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感情绯闻。

而且对象还是那个能拿算盘当暗器使的沈知意。

他脑子里只剩一句话:我只是想签个字,怎么就成了全城话本男主角?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人群,抄小路往南市桥方向走,心想躲到人少的地方清净会儿。

结果刚踏上桥面,就听见两个士子站在栏杆边高谈阔论。

“林修撰此番手段着实高明。”一人摇着扇子,“以区区一纸批文,便得商界魁首亲自登门致谢,这份人脉经营,堪称教科书级攀附。”

另一人冷笑接话:“什么攀附?这是另类走捷径。科举三年苦读,不如人家签个名。你说他是不是装傻充愣,实则精于算计?”

林越听得气血直冲脑门。

他站在原地,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最后只憋出一句心里话:

“我只是签了个字!连她茶都没喝过!!”

话音落下的瞬间,胸口微微一烫。

眼前视网膜上,系统界面无声弹出:

【检测到高强度情绪波动,正在转译……】

下一秒,整条街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挑担的农夫停在半步,卖花的小姑娘举着手僵住,连桥下划船的艄公都忘了摇桨。

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自半空缓缓降下:

“天示:清者自清,流言如刀。”

百姓哗然。

有人扑通跪下:“天音!又是天音!”

士子们脸色煞白,当场磕头:“草民无知,妄议朝臣,罪该万死!”

巡逻的禁军列队肃立,抱拳行礼。

林越站在桥中央,风掀动他半敞的官袍,玉带歪到一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铜坠。

他望着四周敬畏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完了。

他又“发言”了。

而且说得还挺有道理。

可问题是——他说的是气话啊!

谁家天音讲大实话的?还带比喻的?“流言如刀”?这不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受伤了?

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哦不对,这个时代没有眼镜——只能抬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东西,试图让自己冷静。

可冷不冷静已经不重要了。

这条天音,注定要被抄进《京报》,刻上石碑,传遍五湖四海。

说不定明天就有私塾先生指着它教育学生:“看,这就是做人要洁身自好的证据!”

他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耳边渐渐恢复嘈杂。

“原来林参议真是清白的!”

“我就说嘛,他那副天天想下班的样子,哪有心思谈恋爱?”

“可沈商卿都送坠子了,总不能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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