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旱灾降临,心声祈雨(1/2)
天刚亮,林越就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出了客栈。
昨夜那滴雨水砸铜盆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打转。他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破系统要是能管天气,他早让江州下一个月的暴雨了。
结果脚还没迈出两条街,迎面撞上的不是陈风,而是一群扛着空水桶、眼神发直的村民。
“林大人……井干了。”一个老汉哆嗦着嘴唇,“南头三口井,全抽不出一滴水。”
林越脚步一顿:“不可能吧?昨儿还下雨呢。”
“雨是停了,可地里的水也跟着没了。”旁边妇人抱着个瘦巴巴的孩子,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锅底,“稻苗全趴下了,连草都不长。”
他没再问,直接往城外走。
越靠近南郊,田里的景象就越瘆人。泥土裂成蛛网状,深的地方能插进两根手指。有老农跪在地头,手里攥着一把枯穗,嘴一张一合,像是在祷告,又像是在哭。
林越蹲下来,伸手抠了抠土缝,指尖立刻被划出一道小口子。他甩了甩手,心里嘀咕:这哪是干旱,这是地球表面开了美颜滤镜——只保裂不保湿。
正想着,远处传来钟声。
不是官衙的晨鼓,也不是寺庙的早课,而是那种咣咣咣、一听就来者不善的破铜烂铁敲击声。
他顺着声音走去,只见村口搭了个草台,上面摆着个泥塑怪人,尖耳朵、红眼珠、嘴里吐着蛇信子,底下堆满了烧焦的纸人。
“旱魃?”林越差点笑出声,“你们还真信这套?”
台前跪了一圈百姓,有人头顶瓦片,有人手腕缠麻绳,嘴里念念有词:“天罚已至,罪在逆臣……减赋动祖制,林越惹天怒……”
话音未落,一块石头擦着他耳朵飞过,砸在身后树干上,碎成几瓣。
“滚回去!”一个汉子吼道,“要不是你闹什么减税,老天会收水?”
林越没动,也没退。他盯着那堆纸灰,忽然觉得有点荒唐。
他穿过来是为了啥?混吃等死,打卡下班,顺便看看古代职场有多卷。
现在倒好,卷成了抗灾一线劳模。
他爬上土坡,从怀里掏出那本翻得页角翘起的《农政全书》,哗啦啦翻开:“听我说!大旱不是没见过,西北三年不下雨都活过来了!我们可以修渠、打井、改种粟米——”
“你说的我们都懂!”人群里跳出个中年男人,满脸焦躁,“可谁来挖?谁来管?谁来给工钱?你现在让我们信你,明天再来场大火,是不是还得拜你平灾?”
林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真没法接这话。
道理讲得通,但肚子填不饱。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杀了我求雨?行啊,刀呢?借我先自刎,省得你们动手脏了手。”
没人说话。
有几个孩子躲在娘亲背后偷看,眼里全是害怕。
他叹了口气,把书塞回怀里,转身就走。
这一整天,他跑了六个村子。
每到一处,都是井枯河断,家家户户排队长达半条街等官府送水车,小孩啃树皮,老人靠喝泥浆续命。守旧派的人就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到处立祭坛、跳大神、画符烧纸,口号统一得离谱:“废减赋,诛林越,天雨自来。”
到了傍晚,他终于走到北岗。
这里是江州最贫瘠的坡地,往年靠天吃饭,如今连天都不给了。
夕阳像个煎糊的蛋黄挂在西边,烤得人头皮发烫。林越瘫坐在田埂上,嗓子眼冒烟,嘴唇裂了口子,舔一下都疼。
一个小女孩走过来,约莫七八岁,瘦得像根豆芽菜,手里端着半碗浑浊的水。
“大人,你比我更渴。”她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片。
林越接过碗,看了眼水面漂着的草屑和虫卵,没喝。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龟裂的土地,又抬头看了看那一片死寂的天空。
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委屈,是一种被全世界按在地上摩擦还非说你是反派的憋屈。
他喃喃道:“我只是想摸鱼啊……怎么每次都是我在扛雷?”
然后,脱口而出一句压在心底很久的话:
“空调wifi西瓜,再来一场暴雨吧,我真的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胸口猛地一热。
他知道,完了。
系统又背刺了。
果然,下一秒,一道宏大之声响彻天地,仿佛千百口铜钟同时震荡:
“天示:甘霖将至,佑我生民。”
全城可闻。
正在祭台上挥舞桃木剑的道士僵住了动作。
跪拜的百姓齐刷刷抬头。
连远处祠堂屋檐下打盹的老猫都竖起了耳朵。
紧接着,西北方向,乌云如墨浪翻滚而来,眨眼间遮住半个天空。电光撕开云层,雷声轰隆炸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第一滴落在林越脸上时,他还以为是幻觉。
第二滴砸在干土上,腾起一小团尘烟。
第三滴、第四滴……转眼就是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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