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天示惊朝，革新派趁势推变革（2/2）

说着，他把那串算盘往地上一放。红绸散开，露出一溜崭新的算盘，珠子油亮，框子刷过漆，一看就是连夜赶工出来的。

林越愣住了。这哪是临时起意？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机会。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那一句“excel”，那一声抱怨，根本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随口一句吐槽，成了天示；天示一出，就成了政令的尚方宝剑。现在这些人拿着算盘等着上阵，不是因为他多厉害，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天意代言人”来撑腰。

他就是个旗杆，别人往上挂旗。

殿外风起，吹得宫灯乱晃。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忽明忽暗。他站着没动，却感觉脚底发空，像是踩在云上。

女帝看着他，笑意更深：“林参议辛苦了。此次新政，你功不可没。回头朕让人给你加个衔，也好配得上这份天眷。”

林越想推辞，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别说推，连摇头都不行。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明天就能冒出一条新天示：“天谴：拒命者，贬为庶民”。

他只能低头：“谢陛下隆恩。”

“不必谢。”女帝摆手，“这是你应得的。天意选中的人，总得有点待遇，不然怎么服众？”

她说完，目光扫过群臣：“还有谁反对？”

没人说话。

周太傅站在原地，脸色青灰。他想再争，可刚才那句“挡道则碾”还悬在头顶，像一把刀悬着。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慢慢退回班列。

女帝满意地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市舶新法即日施行，由陈尚书牵头，林参议……你虽不掌实务，但也得多去走动走动，替朕看看进展。”

林越心里叫苦。走动？他现在连家门都不想出。可他不敢拒绝，只能应下。

“臣遵旨。”

退朝的鼓声响起，百官陆续离开。林越站在原地没动，脑子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女帝的信任，一边是守旧派的仇恨，中间夹着他这个只想躺平的普通人。

陈崇文路过时拍了下他肩膀：“林大人，日后咱们就是一路人了。”

林越勉强扯了下嘴角：“您太高看我了，我就一打工人。”

“打工人也能改变天下。”陈崇文笑得意味深长，“您不知道，昨夜城里多少账房先生通宵练算盘？都说要响应天示，做个‘有序商人’。”

林越听得头皮发麻。他只是想把账本理清楚，怎么搞得全城人都开始卷起来了？

他走出大殿，阳光刺眼。抬头看天，那几行金字已经消失，可他知道，它们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他摸了摸额头，有点发烫。昨晚没睡够的后遗症开始发作，眼皮又往下坠。

不行，不能在这儿睡。万一梦里嘟囔一句“这破班谁爱上谁上”，明天就得变“天示：罢朝三日，全民放假”。

他强撑着往前走，脚步虚浮。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林参议。”

他回头。

陈崇文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拿着那串算盘。阳光照在珠子上，反射出一点刺眼的光。

“您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吗？”陈崇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