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系统的警告与妥协（2/2）

一行字缓缓浮现，像墓志铭。

林越愣住。他第一次觉得，这系统不是来帮他躺平的，是来让他背锅的。从“混吃等死”到“国运质检员”，他连个过渡仪式都没办，直接上岗。

他瘫在椅子里，盯着天花板。以前他觉得天音是误会，是巧合，是女帝太迷信。可现在他明白了——每一次他心里翻个白眼，现实就塌一块地基。他不是被系统绑定，他是被系统焊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就是想睡个觉。”他喃喃道，“谁规定睡觉有罪？”

话音刚落，系统又弹：

【检测到宿主产生逃避倾向，咸鱼值-1】

【温馨提示：消极情绪不等于咸鱼精神，建议宿主积极摆烂】

“你闭嘴！”他拍桌而起，“我现在连吐槽都不敢了，你还扣我咸鱼值？我咸鱼成灾了行不行？”

他越说越气，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真正放松过了。自从那晚梦见“加酸笋”被国师追杀，他就活在一种持续的警觉里——怕说错话，怕想错事，怕一个念头就让整个国家陪葬。

他抓起茶壶往嘴里灌，水凉得刺牙。他需要冷静，需要想清楚接下来怎么办。可问题是，他根本不敢想。一想，就可能又触发天音。

他盯着倒计时，23:57:03，一秒一秒跳着，像在嘲笑他的无力。他忽然有种冲动——干脆破罐子破摔，来个“老子不干了”的终极吐槽，看这系统能把国家搞成什么样。

可他知道，他不能。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躺平，他是全大夏的保险丝。一旦烧断，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坐回椅子，手撑着额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玩脱了……”

系统没回应。

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声音。他袖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映出一行小字：

【国运反弹剩余次数：2】

【倒计时：23:56:48】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背。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念头，都得像拆炸弹一样小心。他不再是那个随口一说就能升官的幸运儿，他是行走的灾难预警中心。

他忽然想起昨夜醉仙楼里那句“当官不如卖红薯”，当时他还觉得荒唐可笑。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可惜，连“自由”这两个字，他都不敢在心里念了。

他闭上眼，试图放空大脑。可越是想静，那些杂念就越往上冒：裴砚的工程图、女帝苍白的脸、户部尚书晕倒的姿势……最后全变成一句话，在他脑子里来回滚动：

“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系统界面猛地一颤。

【检测到宿主产生责任感】

【咸鱼值-3】

【警告：宿主正偏离核心使命，请立即回归躺平状态】

林越猛地睁开眼，像是被人当胸踹了一脚。他盯着那行字，忽然笑出声来，笑声干涩得像砂纸磨铁。

“责任？”他对着空气说，“我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别再害人。”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微微发抖。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当个纯粹的咸鱼了。他得学会在沉默中求生，在闭嘴中自保。他得把每一句想说的话，每一个想翻的白眼，都咽回去，烂在肚子里。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栓，却没拉开。他知道外面等着他的，是女帝的质问、朝臣的猜疑、还有那永远跳动的倒计时。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收紧。

门缝外透进一道光，照在他脚边。

他抬起脚，踩住了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