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红衣与口是心非（1/2）

青澜坚持不懈的“爬行修炼”进行了整整三天。

灼璃也从最初的“没眼看”、“太阳穴突突跳”，逐渐进化到了“麻木”、“甚至有点想嗑瓜子围观”的状态。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崽子骨子里就是头倔驴（或者说倔蛇），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而且极其善于用最朴实无华（且丢人）的方式达到目的。

看他四肢并用，吭哧吭哧地爬去喝水，爬去摘果子（后来他学会了用细树枝捅），甚至试图爬着去帮石岩拱地缝（被石岩慢吞吞地阻止了：“……小……主……人……不……用……”），灼璃觉得自己作为九尾狐的格调，正在被这条化形都没化利索的小龙崽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但奇怪的是，那股莫名的“老母亲”心态，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像春雨后的野草，滋滋地往外冒。

尤其是当她看着青澜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已经沾满草渍和泥土的小袍子，像只脏兮兮的小狗（或者落难的小仙童？）在草地上爬行时，心里总会升起一种极其诡异的……责任感？

就好像自己捡回来的绝世珍宝，因为自己没看好，不小心掉进了泥坑里，还沾了一身草屑。虽然珍宝本身好像并不在意，但她这个“保管者”看得浑身难受。

“真是……有碍观瞻。”她躺在青石上，第一百零八次发出嫌弃的点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青澜那因为爬行而蹭得脏兮兮的膝盖和手肘上。

她想起自己储物空间里，好像还有几匹当年不知从哪个冤大头那里顺来的、水火不侵、尘垢不染的顶级鲛绡和灵蚕丝，颜色嘛……似乎正红色居多。毕竟她本人钟爱红色，打架够醒目，够霸气。

一个念头，如同鬼魅般钻入了她的脑海。

给这脏兮兮的小豆丁……也弄身红衣服？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摁了回去。

荒谬！她可是冷酷无情的九尾天狐！给个小屁孩做衣服？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在三界混了？！

然而，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她看着青澜又一次爬回来，将一枚洗干净的（用尾巴卷着在灵泉里涮的）果子放在青石边，然后抬起那双清澈的金瞳望着她，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求表扬？（绝对是错觉！）

灼璃猛地坐起身。

“看什么看？！”她恶声恶气，“一身脏兮兮的，把本座的青石都弄脏了！过来！”

青澜歪了歪头，似乎没理解“过来”这个指令对于目前靠爬行的他而言有多么艰难。

灼璃等得不耐烦，直接隔空一抓，用一股柔和的妖力将他拎到了自己面前。

她板着脸，像打量一件不合格的商品一样，上下扫视着他。然后，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闪烁着灵光的玉尺，开始笨拙地在他身上比划起来——量量肩膀，量量手臂，量量腿长。

青澜站在原地（被她的妖力固定着），任由她摆弄，金色的竖瞳里满是疑惑，不明白这个红衣服的女人又想干什么。

量完尺寸，灼璃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任务，迅速把他放开，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躺回青石上，仿佛刚才那个拿着尺子比划的人不是她。

“碍眼，太碍眼了。”她闭着眼，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半天，青澜发现灼璃变得有些奇怪。她不再盯着他爬行，而是背对着他，手指在空中飞快地划动着，道道红色的妖力如同灵巧的织梭，缠绕着几匹耀眼夺目的红色灵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眉头微蹙，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里……收一点……啧，小孩的腰这么细吗？……袖子不能太宽，打架……呸，活动不方便……下摆……下摆弄短点，省得他再摔跤拖地上……”

青澜爬到一个能看清的角度，安静地看着。他虽然不懂她在做什么，但那专注的侧脸和飞舞的红色妖力，让他觉得有点……好看。

终于，灼璃像是大功告成般舒了口气，手中红色光芒一敛，一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巧精致的红色童装出现在她手中。那衣料是顶级的火浣纱，红得纯粹而炽烈，上面还用更深的红线绣着简约而玄奥的暗纹，隐隐流动着防护性的灵气波动。

她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施舍”的表情，将衣服扔到青澜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