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初窥天光（1/2）

“隼眼一号”的首次实战侦察飞行，更像是一次谨慎的武力展示和技术验证。

飞艇在八百米左右的高度，沿着海岸线向南飘飞，引擎声在高空的稀薄空气中显得沉闷而遥远。吊篮内，德国顾问赫尔曼亲自操作着高倍率观测镜，旁边是一名紧张而又兴奋的日军观测员和一名电报员。寒风刺骨，但他们心中都燃烧着一股热切。

透过观测镜，下方蜿蜒的海岸线、起伏的丘陵、冻结的河流以及散落的村庄，如同微缩的沙盘般清晰可见。这种俯瞰众生的视角，带来了一种近乎上帝般的掌控感。

“记录，”赫尔曼用德语说道，旁边的日语翻译立刻低声转述给日军观测员，“方位xxx，yyy，发现支那军小型运输车队，约十五辆骡马大车，沿官道向西南行进。无明显防空伪装。”

电报员立刻将坐标和信息通过短波电台发回旅顺基地。

飞艇继续向南。很快，赫尔曼的镜头锁定了一处位于山坳间的平地。

“方位zzz，aaa，疑似支那军临时营地。观察到约两百顶帐篷，有人员活动，边缘设有简易木栅。未发现重型火炮，但可见小型物资堆积点。同样，无有效防空意识。”

信息再次被发回。

整个飞行过程中，“隼眼一号”没有遭受到任何形式的攻击。地面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清军士兵，他们大多只是好奇地抬头张望，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朝着天空胡乱放了几枪，子弹不知飞向了何处，引来吊篮内观测员轻蔑的嗤笑。

“看来，高岩的部队，也对我们的‘天空之眼’一无所知，或者……无能为力。”日军观测员志得意满地对赫尔曼说道。

赫尔曼保持着谨慎的乐观：“少佐，不要低估你的对手。高岩能屡次挫败贵军，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这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尚未意识到威胁，或者……在等待时机。”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赫尔曼内心也倾向于认为，在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能够威胁到齐柏林飞艇的武器，几乎不存在。这次飞行，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飞行持续了约三个小时，“隼眼一号”安全返回旅顺基地。带回的情报虽然不算核心机密，但其展现出的巨大侦察潜力，让黑木为桢等日军高层欣喜若狂。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抵消，甚至超越高岩那诡异战场感知能力的手段！

---

几乎在“隼眼一号”返航的同时，辽南联合指挥部收到了来自最前沿观察哨和“夜枭”零星传递回来的消息。

“确认！天上飞的，不是球！是个长长的，像大鱼一样的东西！有动静（可能指引擎声）！”

“鬼子的大鱼往南飞了，下面的人打了枪，没用，太高了！”

“旅顺港内，类似的大鱼不止一条！”

一条条信息汇聚到高岩面前，证实了最坏的猜测。敌人拥有的，是比热气球更先进、更可控的飞艇！

“大鱼……飞艇……”高岩盯着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日军飞艇活动的区域，“我们的‘眼睛’还是太少了，够不着那么远。”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敌人真的将这种超越时代的装备投入战场，并且己方暂时束手无策时，那种无形的压力还是让人喘不过气。

“机器局和‘启明’组的进展如何？”高岩沉声问道。

赵三槐连忙汇报：“发烟罐试制了几种，效果最好的那种，能持续产生浓密白烟约一刻钟，但受风向影响太大，覆盖范围也有限。大型伪装网正在赶制，但需求量太大，短期内无法覆盖所有重要目标。至于用火炮打……试了几次，完全摸不着边，炮弹飞出去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