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火奔袭（2/2）

他的部署清晰明确，将防御作战的要点——利用地形、纵深配置、火力协同——融入其中。王奎等人听得心领神会，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经过一天一夜几乎不眠不休的强行军，新军第一标终于如同一条疲惫却依旧保持着战斗姿态的灰色长龙，在次日黄昏，抵达了预定的阻击核心——腾鳌堡。

此时的腾鳌堡，已是一片风声鹤唳。当地守军（一个不足额的旧式营）和百姓听闻日军逼近，早已人心惶惶。当看到这支装备精良、纪律森严的新军开到时，堡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高岩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他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战场布置。

“徐管带（原腾鳌堡守将），请你部立刻协助我部工兵，征发所有可用民夫，按照我部图纸，加固堡墙，挖掘工事！王奎，带你的人，立刻勘测地形，设置前沿观察哨和潜伏阵地！赵三槐，你的侦察分队前出至太子河东岸，监视敌军动向，有情况立刻回报！”

整个腾鳌堡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士兵和征调来的民夫在军官和工兵的指挥下，挥舞着铁锹、镐头，拼命挖掘冻土。炮队的士兵们喊着号子，将沉重的克虏伯行营炮推上堡后的高地，构筑发射阵地。骑兵们如同旋风般冲出堡门，消失在暮色之中。

高岩亲自巡视着每一处正在构筑的工事，不时停下来，指点如何挖掘防炮洞的弧度，如何设置机枪射界的交叉，如何利用天然地貌布置假目标。

“这里，战壕要挖成锯齿状，减少炮弹破片的杀伤范围！”

“机枪阵地前面，堆上沙袋，再覆上积雪伪装！”

“迫击炮分散布置，不要集中在一个地方！”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知道，每一锹泥土，每一段战壕，都可能在未来几天，决定着一名士兵的生死，甚至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夜幕再次降临，腾鳌堡内外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挖掘声、号子声、马蹄声不绝于耳。寒冷与疲惫被一种临战前的紧张与亢奋所取代。

高岩站在加固后的堡墙上，望着东方漆黑一片的夜空。那里，日军主力正如同一片巨大的、充满杀机的乌云，缓缓压来。

星火已至，能否燎原，能否在这决定国运的咽喉之地，燃起一道阻遏强敌的熊熊烈焰，答案即将揭晓。

他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感受着刺骨的寒意，也感受着脚下这片土地传来的、属于这个古老民族的沉重脉搏。

“来吧。”他对着黑暗，无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