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惊雷骤雨,初现尸踪(1/2)

碎空惊雷海,其名如雷贯耳。

那片终年被狂暴雷霆撕裂的墨色海域,是无数修士谈之色变的禁地。

亦是苏明四人不得不踏足的下一站。

路途迢迢,风尘仆仆。

山川渐显荒莽,灵气亦变得稀薄而驳杂。

这一日,浓重的铅灰色云层自天际沉沉压下。

仿佛巨大的、吸饱了水的棉絮,低垂得触手可及。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土的腥气和沉闷的雷元素特有的、若有似无的辛辣感。

“要下雨了!”

叶启灵勒住身下神骏的踏云驹,月蓝色的裙裾在骤然卷起的风中猎猎翻飞。

她仰头望向那令人压抑的天穹,眉心微蹙。

腰间悬着的三颗灵珠——金芒锐利、木色温润、土泽浑厚!

在她灵力感应下,不安分地微微震颤,尤其那颗土灵珠,正散发着警示般的暖光。

“前面似乎有个镇子落脚!”

子无双白皙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斜挎腰间的凌音笛。

那青玉般的笛身触手冰凉。

他清冷的眸子扫过前方,薄唇微启,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淌过冷石。

“雷气郁结,非善地。速行!”

姜若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淡粉色衣袖。

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湿气与雷元素混合的奇特味道,秀眉也拧了起来。

“这云...沉得古怪,雷气也躁动得很,不像寻常暴雨将至!”

她身负医术,对天地间气息的变化尤为敏感。

苏明一袭黑衣,衣襟袖口处绣着的玄奥符文在昏暗天光下显得愈发深邃。

如同蛰伏的暗影。

他端坐马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地穿透前方越来越浓的灰暗。

落在山坳处隐约显露的轮廓上。

“惊雷镇!”

他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沉稳。

“碎空惊雷海边缘最后一个补给点。走!”

话音刚落,天际猛地撕裂一道刺目的白光!

“轰咔——!”

一道狰狞的银蛇狂舞而下,狠狠劈在远处一座孤峰之巅。

震耳欲聋的雷鸣紧随其后,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脚下呻吟、颤抖。

豆大的雨点再无任何缓冲,挟着万钧之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瞬间在干燥滚烫的地面腾起一片迷蒙的水汽,视野顷刻模糊。

四骑如箭,顶着这天地之威,冲入惊雷镇那低矮、由深色雷击木垒砌而成的镇门。

镇内景象在瓢泼大雨中更显破败。

街道狭窄而泥泞,两侧的房屋低矮歪斜,大多以黝黑的岩石和同样焦黑的雷击木搭建。

屋顶压着沉重的石块,显然是为了抵御此地狂暴无常的落雷。

雨水在坑洼的石板路上肆意横流,汇成浑浊的小溪。

偶有镇民裹着简陋的蓑衣匆匆跑过,瞥见这四位气度不凡、明显是修士的外来者。

眼中除了惊异,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与......

深藏的恐惧!

那恐惧并非针对他们,倒像是长久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先找地方落脚!”

苏明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声音穿透哗哗雨幕。

很快,镇子中心一家还算齐整的客栈——

“惊雷驿”的招牌映入眼帘。

拴好马匹,四人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踏入略显昏暗的厅堂。

木头的霉味、劣质酒水的气味和湿衣服的馊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几盏昏黄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

将寥寥几个缩在角落喝酒的食客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掌柜是个精瘦的老头,眼袋浮肿,脸色蜡黄,正无精打采地拨弄着油腻的算盘珠子。

见到四位衣饰不俗的客人,浑浊的眼睛里才勉强挤出一丝生意人的活络。

“几位仙师打尖还是住店?小店有干净的上房。”

“四间上房,再备些热饭热菜!”

苏明言简意赅,将一块成色不错的灵石放在柜台上。

灵石温润的光泽让掌柜蜡黄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连声应诺。

就在此时,客栈那扇厚重的、用以防风的木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和刺鼻的土腥味狂灌而入,吹得油灯疯狂乱舞,几乎熄灭。

一个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汉子冲了进来。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眼神里是见了鬼般的极致恐惧。

“死...死人了!”

他声音嘶哑变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喘息。

“雷...雷老爷!雷万霆老爷...他...他死在自家后院了!脖...脖子...脖子被雷劈焦了!”

“轰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骇人的消息,又一道震天动地的炸雷毫无征兆地在客栈屋顶炸响!

惨白的电光瞬间将昏暗的厅堂映照得一片惨白。

所有人惊惶失措的脸庞在这刹那的光明中纤毫毕现,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死寂......

厅堂内落针可闻,只剩下外面狂暴的雨声和雷声。

以及那报信汉子粗重如牛的喘息。

“雷...雷老爷?”

掌柜拨弄算盘的手僵在半空,蜡黄的脸瞬间褪尽血色。

变得一片死灰,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镇上的首富...这...这怎么可能...”

角落里那几个缩着喝酒的食客,脸上的麻木瞬间被极度的惊骇取代。

有人手中的粗陶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浑浊的酒液混入泥水之中。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狭小、潮湿、闷热的客栈厅堂里无声地蔓延开来。

迅速侵染了每一个角落,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像是对某种未知的、无法抗拒的灾厄降临的绝望预感。

苏明黑衣上的符文在刚才那刹那的电光中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深邃的眼眸瞬间锐利如刀锋,越过呆滞的掌柜,牢牢锁定在门口那抖如筛糠的报信汉子身上。

“带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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