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星痕不灭,收获满满(1/2)

孤峰岩腔,死寂如墓。

唯有苏明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

如同游丝,在冰冷的空气中艰难地维系着。

他蜷缩在石壁的阴影里,浑身浴血,褴褛的黑衣与暗红的血痂板结在一起,勾勒出精悍却遍布裂痕的轮廓。

每一次气息的吞吐,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如同破旧风箱拉动般的嗬嗬声。

牵动着全身新旧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但这一次,剧痛不再是单纯的折磨。

在濒死的深渊边缘挣扎着爬回来后,每一次深入骨髓的疼痛。

都像是一柄沉重的铁锤,反复锻打着他的意志,也让他对身体、对力量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体内,那缕新生的、带着冰冷锋锐与沉重毁灭双重属性的微弱剑意——星痕!

如同初生的幼兽,在干涸的经脉废墟中,本能地汲取着每一丝从剧痛和意志中榨取出的力量,艰难地成长着。

它太微弱了,如同风中残烛。

然而,它存在的本身,便是奇迹。

它源自千仞壁罡风的磨砺,洗剑池寒气的淬炼,主人鲜血的浇灌,更源自识海深处那道烙印的“坠星之势”真意。

它不再仅仅是依附于铁条的能量,而是与苏明濒死的生命之火、不屈的意志紧紧缠绕,成为了他身体与灵魂的一部分!

苏明艰难地转动眼珠,布满血丝的瞳孔缓缓聚焦。

最终落在身旁那根静静躺在血污中的乌黑铁条上。

铁条尖端,那一点极其黯淡、凝练如实质的灰黑色星芒印记。

如同新生的烙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

星痕初凝!

他的右手,指骨可能碎裂,血肉模糊。

却依旧死死地、用尽生命最后一点本能的力量,紧握着铁条冰冷的柄部。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那微弱的星芒脉动,成了维系他意识清醒的最后锚点。

就在这时——

岩腔入口垂挂的藤蔓,被一只沾满泥污和油渍的破旧草鞋粗暴地拨开。

浓烈的劣质酒气瞬间涌入,盖过了血腥味。

李承欢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邋遢到极致的模样,乱发如枯草,遮住了大半张脸,破烂的麻布衣裳沾满了尘土和不知名的污渍。

他怀里抱着那个硕大的、油腻破旧的酒葫芦,葫芦口还残留着新沽劣酒的刺鼻气味。

他步履有些虚浮,带着浓重的醉意,踉踉跄跄地走进岩腔,仿佛刚才外面那山风中的枯坐与无声的守护,从未发生。

他浑浊的目光,带着宿醉未醒的迷茫,随意地扫过蜷缩在阴影里。

如同死狗般的苏明。

那眼神里,没有关切,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之前的复杂专注,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

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哼......”

一声含混不清、带着浓重酒气的嘟囔从他喉咙里滚出。

“还......没死透?”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那方冰冷的青黑色石台旁,看也没看石台上的乌黑铁条,随手将怀里那个新灌满劣酒的破葫芦。

“咚”地一声,重重地顿在石台边缘。

烈酒晃荡的声音在死寂的岩腔里格外清晰。

然后,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又或者是对眼前这滩“烂泥”彻底失去了兴趣。

身体向后重重一倒,砸进了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堆里。

他摸索着抱起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和脏污的胡须肆意流淌。

“呼......噜......呼......噜......”

震耳欲聋、带着浓郁酒气的鼾声,几乎瞬间就响了起来,蛮横地填满了岩腔的每一个角落。

也将地上那个生死边缘挣扎的身影,彻底淹没在酒精的麻痹与冷漠的遗忘之中。

苏明躺在冰冷的血泊里,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如同嘲讽般的鼾声。

身体的剧痛,丹田的空虚,识海因强行催发剑意而残留的针扎般刺痛,以及李承欢那视若无睹的冷漠......

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堤坝。

放弃吗?

像一滩真正的烂泥,在这冰冷的岩腔里腐烂?

让这刚刚凝聚的星痕,随同这残破的躯体一同熄灭?

不!

识海中,那道沉重毁灭的“坠星之势”灰芒轨迹猛地一闪!

如同被激怒的凶兽!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混合着滔天愤怒、不甘屈辱、以及那在千仞壁中磨砺出的百折不挠的疯狂意志。

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呃啊——!”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伴随着这声低吼,他残破的躯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沾满血污的左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抠住身下冰冷的岩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如同灌满铅块般沉重的下半身,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极其艰难地,朝着岩腔外......

爬去!

动作缓慢而滞涩,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剧痛和伤口撕裂的温热感。

汗水混合着血水,在他爬行的路径上拖出一道暗红色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那火焰中,没有乞求,没有软弱,只有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要么爬出去,要么......

就死在这里!

鼾声依旧震天响,仿佛对身旁这蝼蚁般的挣扎毫不在意。

终于,苏明如同用尽了一生的力气,爬过了那短短的几丈距离。

身体重重地摔在岩腔入口处冰冷的岩石平台上。

山风带着深谷的寒意和草木的潮湿气息,瞬间灌入他灼热的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仰面躺在冰冷的平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吞下刀片。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汹涌而下,冲刷着脸上的血污。

他侧过头,目光越过平台的边缘,投向下方那方小小的、在夜色中泛着幽冷光泽的洗剑池。

冰冷的潭水......

那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是淬炼、是修复、更是......

活下去的机会!

没有犹豫!

他再次凝聚起残存的力量,用肩膀和完好的左手支撑着身体。

如同一条濒死的蛇,翻滚着、挣扎着,朝着洗剑池的边缘挪去!

噗通!

冰冷的潭水瞬间将他彻底吞噬!

刺骨的寒意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扎入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早已麻木的神经被这极致的冰冷瞬间激活!

全身新旧伤口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烙铁同时烫过!

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每一寸神经!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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