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战火为柴，恐惧为薪（2/2）
甚至可以利用某些意外，让灵吸怪认为灰矮人窃取了它们的珍宝……让他们彼此猜忌，互相征伐，不断消耗。”
维康妮亚听得目眩神迷，呼吸愈发急促。这些阴谋诡计正是卓尔精灵最擅长的领域，李维的话如同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让她看到了通往至高权力的、另一条更曲折却也更有可能的道路。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家族在迪佛家族的算计中纷纷陨落的景象。
然而，李维接下来的话，才真正如同深渊巨口，让她在极致的震惊中，感受到一种毁灭般的吸引力。
“而为了加速这个过程，为了让他们在无尽的恐惧中更快地瓦解斗志，跪地求饶……我们或许可以，邀请一股他们绝对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力量登场。”李维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计算般的冷酷。
“什么力量？”维康妮亚几乎是屏住呼吸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完全忘记了赤裸的上身，全部心神都被那无法抵抗的力量所吸引。
李维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足以让整个世界颤抖的、仅存在于禁忌典籍中的秘密：“一股来自……遥远得超乎你想象的异位面的，纯粹为了散播毁灭与恐惧而生的混沌力量。
他们狂暴、混乱、嗜血、形态万千，数目如同恒河沙数，它们所渴望的只有杀戮与灵魂的哀嚎。
它们将成为迪佛家族手中最锋利、最无可阻挡的矛，轻易撕碎所有自以为坚固的防线。而他们所过之处蔓延的恐慌与绝望，将成为献给你，维康妮亚主母，以及至高无上的罗丝女神，最丰厚最取悦神心的祭品。”
“来自异位面的混沌毁灭力量？”维康妮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连最疯狂的卓尔祭司都讳莫如深的无底深渊，以及那里的居民——恶魔！
那是混乱与毁灭的化身，是连卓尔精灵都深感忌惮，不愿轻易招惹的存在！
“你……你能控制他们？”她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既有恐惧，更有一种接触到极致力量的兴奋，“他们不会反过来吞噬我们吗？与恶魔打交道，无异于与整个深渊为敌！”
“控制？”李维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轻轻摇头，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绝对自信，“为什么要控制混乱？那只会降低它们的效率。我们只需要引导。
像引导洪水冲向敌人的家园一样，将它们引导向我们希望它们去的地方即可。至于洪水过后会留下怎样的疮痍……”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维康妮亚，眼神深邃，“等迪佛家族借助这股力量扫平了一切障碍，统一了大局，再以秩序和拯救者的姿态，慢慢疏导甚至净化这些混乱的元素，也不迟。更何况，”
他的声音再次充满了蛊惑的魔力，“在极致的，源自深渊的恐惧面前，任何智慧生物都会本能地渴望强者的庇护，渴望秩序的回归。
当恶魔的狂潮席卷而过，哀鸿遍野之时，谁能力挽狂澜？谁能带来新的秩序与安全？届时，你，维康妮亚·迪佛，以及你所代表的迪佛家族，将成为这片黑暗之地所有幸存者唯一的希望和救世主！
你所获得的，将不仅仅是领土和资源，更是所有生灵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混合着感激与战栗的绝对敬畏与臣服！那将是远比简单征服更牢固的统治根基！”
疯了！这想法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疯狂！亵渎！危险到了极致！
维康妮亚的心脏疯狂地擂动着，几乎要撞碎她那丰硕的胸膛！引入恶魔？！这简直是自取灭亡！任何一个理智尚存的卓尔主母都不会考虑如此疯狂的计划！一旦失控，第一个被吞噬的就是引导它们的人！
但……但是……李维所描绘的那幅图景又太过诱人！用恶魔的力量为她扫清所有障碍，摧毁一切强敌，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收拾残局，收割所有的恐惧、感激与绝对的忠诚……这简直是……只有最黑暗、最大胆的神只才能想出的计策！
卓尔精灵骨子里对混乱、阴谋与高风险高回报的天然亲近，以及那此刻被彻底点燃的，熊熊燃烧的，对无上权力的贪婪渴望，最终如同溃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最后一丝名为谨慎的栅栏。
她的呼吸变得灼热而粗重，眼中闪烁着极度兴奋与危险的光芒，就像一个看到了足以赢下整个世界的筹码的赌徒，准备押上自己的一切。
她猛地抓住李维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声音因激动而扭曲：“你确定……你真的能引导那些东西？你需要我做什么？迪佛家族需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以迪佛家族主母的名义，立刻开始整合所有力量，积极向外扩张，主动制造摩擦和冲突，将水搅浑，为它们的降临，创造最合适、最肥美的土壤和清晰的目标。”
李维平静地回答，仿佛在布置一项日常任务，“至于引导的力量来源和具体方式……交给我。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以及……你亲眼所见，我所能做到的事情。”
他再次提到了那份魔法契约和她亲眼所见的，冰封战场湮灭强敌的神迹般的力量，这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和强心针，注入维康妮亚狂乱的心绪中。
是啊，他有那种超越理解的力量，或许……引导恶魔，对他而言真的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许他掌握着某种失传的、控制深渊的秘法？
巨大的诱惑混合着对李维力量的迷信，最终让维康妮亚下定了决心。贪婪和野心彻底吞噬了恐惧。
她猛地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冷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走到巨大的窗前，猛地推开雕刻着蛛网图案的窗板。
窗外，属于她的尖塔林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远处传来穴居兽低沉的嘶鸣，更远处，则是其他家族领地隐约的能量光辉。
她望着这一切，仿佛已经看到了迪佛家族的蜘蛛旗帜插遍每一寸土地，看到了恶魔的洪流冲刷敌人，也看到了自己站在废墟之上，接受万民跪拜的景象。
“好！”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丝因激动而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破音，却又充满了狠厉与决绝，
“就这么办！迪佛家族沉寂得太久了！是时候让整个幽暗地域都记住，谁才是罗丝女神最宠爱的子民！我会立刻召集女祭司和军事主官，先从东边那些不听话的伊特怪部落和摇摆不定的塞斯伊家族开始！”
她转过身，赤裸的身体在窗外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充满野性力量的剪影，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野心火焰，对着李维，也对着窗外无尽的黑暗宣告。
“这片地下世界，注定要在我的手中彻底改变格局！而你我，”她看向李维，眼神复杂，混合着依赖、渴望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将共同分享这无上的权柄与荣耀！”
李维看着她意气风发，仿佛已经君临天下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不知何时，旁边桌上出现了一杯盛满如血液般猩红的酒液。
他优雅地端起酒杯，向着维康妮亚的方向微微示意，仿佛在向一位即将出征的君王致意。
然而，在他那冰蓝色的瞳孔深处，只有一片绝对零度般的冰冷计算和漠然。仿佛一位高明的棋手，看着自己最重要的棋子，主动跳向了棋盘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位置。
战火将为柴，恐惧将为薪。恶魔将成为他收割亿万生灵最原始情绪的，最有效率的镰刀。
而维康妮亚·迪佛，这位野心勃勃、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新任主母，不过是他掌心之中，翩翩起舞、主动将柴薪堆砌得更高更旺、甚至亲自为恶魔引路的……完美傀儡。
是他通往神座之路上，最得力、也最心甘情愿的……工具人。
寝宫内，疯狂的野心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寝宫外，无边的黑暗仿佛正在无声地咆哮，酝酿着一场足以吞噬所有光明的，由深渊之火点燃的风暴。
李维的成神实验，即将以一种最激烈、最残酷、也最有效率的方式，在这片永恒的幽暗之地，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