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殿主残念，因果初显（1/2）

黑玉棺椁静静悬浮于白骨王座之后的无尽黑暗中，其上的古老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万物归寂的永恒威严。棺椁现世的刹那，整个深渊回廊仿佛都凝滞了，连那流动的黑暗墙壁都变得如同琥珀般粘稠、沉重。

戮心强压下因魔石爆炸反噬而翻腾的气血，以及魔婴传来的阵阵刺痛，目光死死盯住那黑玉棺椁，心神震撼。这棺椁中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其位格之高，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存在，包括墟灵之眼！那是一种仿佛凌驾于时空、因果之上的绝对沉寂。

而在他对面，失去寂灭魔石的骨皇，气息萎靡，那身暗沉袍服变得虚幻不定，连王座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它望着那黑玉棺椁，幽蓝的魂火剧烈跳动，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意味，有敬畏，有恐惧，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咳咳……”骨皇沙哑的声音带着虚弱与一丝解脱，“没想到……最终唤醒‘沉寂之棺’的，会是你这样一个外来者……”

“沉寂之棺？这里面是什么？”戮心沉声问道，警惕不减。他感觉到，这棺椁的出现，似乎才是这深渊回廊真正的核心。

“是什么？”骨皇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是希望，也是绝望；是起源，也是终末；是吾等‘守棺人’存在的唯一意义，亦是……囚禁吾等万古的牢笼……”

它的话语如同谜题，戮心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那黑玉棺椁之上，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纹，毫无征兆地悄然浮现。紧接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凝练纯粹到极致的灰色气流，自那裂纹中缓缓飘出。

这缕灰色气流出现的瞬间，骨皇猛地匍匐在地，那由黑暗与死亡凝聚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充满了无边的敬畏。

而戮心，则感觉自身的混沌暗影魔婴，以及识海中的寂灭魂火，都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不受控制地微微共鸣起来！那缕灰色气流中蕴含的意境，与他刚刚艰难容纳的混沌寂灭之力，同出一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接近大道本源！

灰色气流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蜿蜒流动，最终，在戮心震骇的目光中，凝聚成了一道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寂灭星光勾勒而成的虚幻身影。

这身影看不清面容，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但他站在那里，便仿佛是整个“寂灭”概念的化身，是万物终结的归宿，是诸天万界最终的宁静。他的目光（如果那可以称之为目光）落在了戮心身上。

刹那间，戮心感觉自己的一切，从肉身到魔婴，从神魂到意识，甚至那冥冥中的因果命运，都在这道“目光”下无所遁形，被彻底洞察！

一个平静、古老、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界限的声音，直接在戮心与骨皇的灵魂本源中响起，不带丝毫情绪，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混沌为基，纳秩序，容寂灭……汝之道，已初具‘超脱’雏形。吾，乃寂灭殿主，一缕残念。”

寂灭殿主？！

戮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眼前这缕由沉寂之棺中飘出的残念，竟然是那神秘莫测、连墟灵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寂灭殿主？！他怎么会只剩一缕残念，被封于棺中？

骨皇更是将头颅深深埋下，魂火摇曳，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汝不必惊讶。”殿主残念的声音依旧平静，“吾之本尊，于无尽纪元前，为探寻‘归墟尽头’之谜，以身合道，化入寂灭，唯留此念，封于棺内，以待‘变数’。”

归墟尽头？以身合道？变数？

一个个惊人的信息冲击着戮心的认知。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个关乎整个源海宇宙的巨大秘密。

“汝，便是吾与‘观测者’推演中，那万千因果线交织之下，最有可能的‘变数’之一。”殿主残念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戮心的现在，看到了他的过去与未来，“身负混沌宫主之因果，承载源碑之意志，走出独一无二的混沌归墟之道……汝之存在，本身便是对既定命运的最大扰动。”

戮心沉默，他回想起青玄道人的引导，“寂灭”道人的担保，墟冥的考验，以及这寂灭殿的试炼……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一个由至强者布下的、横跨无数纪元的巨大棋局之中？

“汝可知，何为‘纪元之劫’？”殿主残念忽然问道。

戮心摇头，他只从源碑意志的碎片中，看到过上古纪元破灭的惨烈景象。

“宇宙生灭，如同呼吸，是为纪元。”殿主残念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然，每一次纪元更迭，并非自然轮回。在其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在……收割。祂们自诩‘净化’，视混沌为毒瘤，以秩序为枷锁，收割万界本源，以延续祂们所谓的‘永恒’。”

戮心瞳孔骤缩，他想起了源碑记忆中，那笼罩在圣光中、声称“净化混沌”的身影！难道……

“混沌宫主，乃上一纪元，混沌本源孕育之至高，为庇护万灵，率众反抗，终不敌，纪元崩毁，宫主陨落，混沌核心遁走，化作源碑碎片，散落新生纪元，等待复苏之机。”殿主残念缓缓道出惊世秘辛，“而吾等，便是察觉此劫，不甘为刍狗，意图寻得超脱之道，对抗那‘纪元收割者’之人。”

“观测者，寂灭殿，乃至这归墟之眼……皆是吾等探寻、布局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