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诡异的歌声（2/2）

凌凡猛地一个激灵，巨大的恐惧感和劫后余生的剧烈战栗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僵硬地、几乎是机械地转过头，在一片猩红模糊的视野和诡异歌声的环绕中，对上了李洛霜那双冰冷如万载寒潭、却又在最深处燃烧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火焰的眼眸。

在越来越浓重、几乎化不开的、被古树阴影笼罩的夜色中，众人跟随着那歌唱着无法理解颂歌的狂热人潮，如同被无形洪流裹挟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走向那棵笼罩在巨大不祥阴影下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古老巨树。

越靠近那棵参天古树，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力就变得越发粘稠沉重，仿佛空间本身被注入了某种冰冷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如同在深水中挣扎，肺部因缺氧而传来隐约的灼痛。

古树虬结的枝干在愈发昏暗的天光下扭曲盘绕，形态愈发狰狞，如同无数扭曲舞动、试图攫取生命的鬼爪，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仿佛这棵树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古老存在。

树下那片“洁净”到诡异的区域，在惨淡月光和摇曳火把的混合光照下，泛着一种油腻的、不自然的微光，仿佛涂抹了一层看不见的、源自异界的油脂，光滑得令人心悸。

那个紧贴着巨大树根、仿佛与之共生一体的石凳“王座”，在浓重得化不开的阴影中沉默地矗立着，表面异常光滑，却奇异地反射不出任何影像，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漆黑，如同一个冷眼旁观一切、等待吞噬生命的古老邪物，散发着无声的威压。

石阶下方那块异常光滑、被反复摩擦得如同墨玉的地面，在夜色中仿佛一潭幽深的、能吞噬一切光线和生命的死水，寂静得令人头皮发麻，仿佛任何踏足其上的东西都会被其彻底吞没。

镇民们如同被集体催眠般，涌到那片洁净区域的边缘，便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自觉地、机械地停下脚步，层层叠叠围成一个大圈，将那片区域和中央的石凳拱卫起来，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他们脸上带着统一的、混合了极致狂热与深入骨髓的敬畏的扭曲表情，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缓步走来的杨镇长，以及…那几只被无形力量驱赶过来的“羊”。

杨镇长一步一步，如同进行某种神圣而诡异的踱步，走到石凳前，但他并没有立刻坐下。

他转过身，周围火把的光焰在他瘦高的身躯和山羊胡脸上跳跃不定，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如同从幽冥深处走来的使者，充满了非人的诡异感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他已不再是凡人，而是某种仪式的化身。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仿佛自身已成为神只化身的诡异笑容，声音在寂静而压抑的夜空中传开，清晰、冰冷，带着渗透骨髓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落：

“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欢迎你们，见证我杨家镇最为神圣的时刻——‘净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