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天幕之水（1/2）

认真作答？在有限的考试时间内，面对这些可能需要哲学家穷尽一生思索的终极问题，他们又能给出怎样“正确”或“被认可”的答案？

强行破坏规则？且不说此刻规则之力被明显压制，讲台上那位“老师”散发出的气息也远比上次危险，贸然挑战这被加强的“考场秩序”，代价估计很难预料。

凌凡握紧了手中的铅笔，木质笔杆传来细微的湿滑感，那是他掌心渗出的冷汗。他的目光停留在第一题那四个选项上——“当一个世界意识到自身只是不断重复的残影，它的第一反应应该是？”

愤怒地撕裂？悲哀地接受？冷静地寻找漏洞？还是……愉悦地欣赏？

他的眼角余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前方的陈美佳。她正微微侧着头，专注地书写着，阳光在她垂落的发丝上勾勒出柔和的金边，侧脸沉静，仿佛完全沉浸于自己的答题世界，对身后凌凡等人的困境、对这场规则收紧的“升级考试”，浑然不觉。

她的笔下，正在书写怎样的答案？而她本人，在这个不断迭代、规则愈发严苛的诡异循环中，究竟扮演着何种难以言喻的、关键而复杂的角色？

考试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无声流逝。凌凡手中的笔尖悬停在答题卡上方，微微颤抖。

一种混杂着迷茫、压力与必须破局的焦灼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这一次，他们必须真正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张充满恶意与审视的试卷上，写下可能关乎循环终结与否的答案。

而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

凌凡正对着试卷上那句“当一个世界意识到自身只是不断重复的残影，它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的冰冷拷问，感到思维凝滞，无从下笔。内心的焦灼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啃噬着理智的堤岸。

残影？谁是残影？是我吗？

就在这时——

异变毫无征兆地，在他正前方爆发。

坐在他斜前方的陈美佳，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紧接着，颤抖开始加剧，从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战栗，迅速演变为全身性的剧烈痉挛，她单薄的身躯在蓝白校服下不受控制地抖动，连带着身下那张原本牢固的木椅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仿佛随时会散架。

然后，那熟悉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喊出来的嚎啕声，再一次撕裂了教室里虚假的宁静，哭声比上一次在图书馆外更加凄厉，充满了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绝望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呜哇——来了！又要来了！它又来了！！”

凌凡被这近在咫尺的爆发惊得手一抖，指间的铅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滚了几圈。

几乎在同一瞬间，李洛霜、马克西姆、利亚姆和韦诺“唰”地站了起来，动作迅捷而整齐，瞬间从各自的位置移动，形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将剧烈颤抖、哭喊的陈美佳隐隐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