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被困住的凌凡(1/2)

他们被村长特意安排在了院子最靠前、紧邻正屋门口的位置。这个殊荣让他们能毫无阻碍、清晰地目睹屋内的任何细微动静,但同时,也让他们彻底暴露在所有宾客那无处不在的、混合着麻木、好奇与恶意的视线之下。

李洛霜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他目光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借助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极其谨慎地扫视着院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漏洞、疏忽或转瞬即逝的转机。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总有村民或明或暗、如同幽灵般阻挡着关键视角,无声地封锁着所有可能通向外界的路径。他们被彻底、严密地困在了这个诡异绝伦的婚礼现场,被迫成为这场恐怖仪式的旁观者,甚至……极有可能是接下来某个未知环节中,身不由己的、被推上前台的“参与者”。

而此刻,山脚那座被孤寂与迷雾笼罩的庙宇里,凌凡又正在面临着怎样无法想象的绝境?他们每在这里多被困住一刻,凌凡独自面对的危险就以几何级数增加。

无力感和焦灼如同疯狂滋生的毒藤,带着尖锐的刺,在六人心底疯狂蔓延、缠绕,勒得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只能僵硬地、如同石雕般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这场令人毛骨悚然、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仪式,在那扭曲刺耳的乐声伴奏下,如同巨大而无可抗拒的命运齿轮,带着碾压一切的重量,缓缓开始转动。

正屋那厚重的、绣着模糊不清、仿佛某种禁忌图案的门帘,被一只青筋暴起、粗糙无比的手猛地掀开。

一道穿着臃肿不堪、如同殓服般大红嫁衣、头顶着厚重到令人窒息的红盖头的身影,被两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如同死鱼的健壮妇人,一左一右,几乎是半搀半架、连拖带拽地弄了出来。

新娘的身影僵硬得完全不像活人,更像是一具被临时拼凑起来的提线木偶,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艰难、迟滞,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烧得通红的烙铁,或是深不见底、即将吞噬一切的万丈深渊的边缘。

与此同时,山脚破庙内。

凌凡背靠着冰冷刺骨、仿佛能汲取灵魂热量的墙壁,手里死死握紧那枚昨夜救了他一命、触感依旧冰凉彻骨的小木牌,因极度警惕和恐惧,他一夜未敢合眼。

窗外天色已然泛白,青灰色的光线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虽然庙内那诡异的黑影自上次被击散后未曾再现,然而,那种无处不在的、被某种无形无质却又充满恶意的存在窥视的感觉,却并未随着黑暗的褪去而消散,反而在这青灰色的晨光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具压迫性。

远处村庄方向,那隐约传来的、尖锐却毫无半分喜气、反而如同报丧般的唢呐声,像一根根冰冷坚硬、持续震动的探针,顽强地穿透空间的距离,一下下扎进他的耳膜,搅得他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比韦诺吹得还难听,是半红事还是白事?这主家是真能忍。”凌凡一个激灵,猛地从冰冷的地面上弹了起来,因久坐和紧张而麻木的双腿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酸麻痛楚。

混乱的梦境、救命的木牌、诡异的庙宇、诡异刺耳的噪音……所有线索都在他混乱的脑中疯狂碰撞、旋转。“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出去,必须立刻找到李洛霜他们。”

他快步冲到庙门口,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和灰尘的空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肩膀抵着门板,猛地向前一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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