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圣山之门（1/2）

地热洞穴的崩塌隔绝了追兵，也将那狂暴的地脉能量暂时封存在身后。季西风一行人沿着陡峭向上的通道继续跋涉了不知多久，久到伤员几乎要靠意志力才能挪动脚步，久到沈居安的备用能源即将耗尽，通道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缕与众不同的光——并非秩序之力的微光，也非地火的赤红，而是清冷的、如同月辉般的自然天光。

“是出口！”队伍中有人发出沙哑而激动的呼喊。

所有疲惫不堪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加快脚步向前冲去。穿过最后一段狭窄的缝隙，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一处高耸的山崖平台上，脚下是翻涌的云海。云海之上，苍穹如洗，繁星与一轮皎月并存，洒下清冷的光辉。而就在他们的正前方，云海环绕之中，一座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山峰巍然屹立，直插云霄。山峰通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玉白色，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隐隐有无数繁复而古老的天然纹路流转，散发着磅礴、威严、令人心生敬畏的秩序气息。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自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是整个世界秩序的基石。

无需任何说明，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秩序圣山。

与源初之种所在的那个充满原始、躁动生命能量的地下空间截然不同，这里的气息是纯粹的、冰冷的、绝对理性的秩序。空气清新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一个分子都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

“我们……到了？”宋晚仰望着那巨大的山体，喃喃自语。怀中的婴儿也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那座发光的山，她身上的纯净生机能量与圣山的秩序气息似乎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不再像之前那样活跃，而是变得内敛而平和。

沈居安迅速拿出探测器，但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大部分功能都受到了强烈干扰。“能量场强度超乎想象……这里的秩序场稳定得可怕，几乎排斥一切外来的、非和谐的能量波动。‘影武者’的技术在这里会受到极大压制。”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林曦对照着古老地图，指向圣山脚下，云海遮掩的某处：“地图标记的入口，应该就在那个方向，被称为‘谦卑之路’的起始点。”

然而，季西风的眉头却缓缓皱起。他的秩序感知比任何人都要敏锐。在那宏大而和谐的秩序气息之下，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却如同美玉上瑕疵般刺眼的不协调。

那不是“寂灭”的虚无，而是另一种东西……一种冰冷的、人造的、带着侵略性的能量残留，如同油污漂浮在纯净的水面之上。

“有别人来过这里。”季西风沉声开口，打破了众人初抵圣山的震撼与喜悦，“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众人心头一紧。

阿永立刻带着两名状态稍好的队员向前探查。平台边缘有陡峭的、仿佛被巨斧劈开的下山路，通往云海下方的圣山基座。

片刻后，阿永返回，脸色凝重：“西风哥，下面……有战斗过的痕迹。不是冷兵器，是能量武器。还有一些奇怪的金属碎片，不像我们已知的任何合金。”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最坏的情况似乎发生了——“影武者”，可能已经先一步抵达了这里！

“走，下去看看。”季西风没有任何犹豫。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都必须面对。

沿着陡峭的山路下行，穿过浓密的、蕴含着微弱秩序能量的云雾，圣山基座的景象逐渐清晰。这里并非想象中的荒芜，反而生长着许多散发莹莹微光的奇特植物，它们形态优美，结构对称，仿佛遵循着某种严格的几何规律。

而在一条明显是人工开凿、布满岁月痕迹的宽阔石阶——想必就是“谦卑之路”——的起点附近，战斗的痕迹触目惊心。焦黑的坑洞，被某种巨力撕裂的奇异植物，散落在地的黑色金属碎片，以及几具……尸体。

那并非人类的尸体，而是某种人形机械造物，外壳是哑光黑色，结构精密，但此刻已经支离破碎，断口处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它们的造型与“清道夫”有几分相似，但更加高大，装甲更厚，手臂直接改装成了旋转的能量炮管。

“是‘影武者’的重型攻坚单位，‘破城槌’。”沈居安检查着残骸，脸色发白，“它们通常用于强攻固定堡垒或对付大型目标。在这里被摧毁……说明它们遭遇了极其强大的抵抗。”

是谁或者什么，摧毁了这些强大的战争机器？

众人的目光投向那条蜿蜒向上、消失在云雾中的“谦卑之路”，以及路旁那些安静生长、散发着微光的植物，心中充满了疑问和警惕。

季西风走到一具“破城槌”残骸旁，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金属。秩序之力渗透进去，试图读取残留的信息。反馈回来的，是一片混乱的爆炸性能量冲击，以及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带着自然怒意的秩序力量。

是圣山本身的防御机制？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石阶旁一块巨大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玉白色石碑上。石碑表面光滑，此刻却隐隐有画面闪烁。

当季西风集中精神望去时，那画面变得清晰起来——正是数台“破城槌”试图强行冲上石阶，然后被从石阶两旁射出的、凝练如实质的秩序之光瞬间洞穿、瓦解的场景！

“这些石碑……是记录，也是警告。”季西风明白了。圣山并非毫无防备，这条“谦卑之路”本身就是第一道考验，任何心怀不轨、试图强行闯入者，都会遭到无情的打击。

“看来，‘影武者’的先头部队在这里吃了亏。”林曦松了口气。

但季西风心中的不安并未减轻。他能感觉到，那丝不协调的人造能量残留，并未在石碑记录的这里终止，而是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绕开了“谦卑之路”，向着圣山的侧翼延伸而去。

“他们可能找到了别的路，或者……用某种方式暂时规避了圣山的防御。”季西风指向那个方向，“我们不能走‘谦卑之路’，那太显眼，而且可能已经被重点关注。我们跟着那股残留的能量走。”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偏离地图标记的安全路径，意味着未知的危险。但面对可能已经潜入的“影武者”，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队伍稍作休整，处理了伤员的情况，然后跟着季西风，小心翼翼地偏离了“谦卑之路”，沿着圣山基座嶙峋的侧翼，向着那丝不协调能量残留指引的方向前进。

圣山的侧翼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巨大的玉白色岩石构成了迷宫般的沟壑和洞穴，许多地方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显然并非单纯的物理结构。季西风全力运转秩序之力，才能勉强辨别方向，避开那些潜在的空间陷阱和自然形成的秩序乱流。

行进过程中，他们又发现了更多“影武者”活动的痕迹——隐蔽的侦察传感器（已被季西风悄然破坏）、丢弃的能量电池、甚至还有一个临时搭建、但已被某种力量摧毁的简易营地。

“影武者”不仅来了，而且人数不少，准备充分，并且似乎正在圣山内部进行着某种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