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心灯重燃（1/2）

诸位大能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彻底消失在洪荒苍茫的天地间。古老洞府内，万籁俱寂，只剩下灵潭水波轻轻荡漾的细微声响，以及……那压抑了太久、终于无法抑制的、混合着无尽悔恨、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深入骨髓后怕的痛哭声。

小玄被小白和小青紧紧拥在中间，他像是用尽了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回抱着两位姐姐，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她们的血肉之中，才能确信这不再是另一个绝望的幻梦。他哭得浑身颤抖，如同一个被遗弃在冰天雪地中太久、终于被寻回的孩子，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力量外壳都在这一刻粉碎殆尽，只剩下最原始、最脆弱的依赖与委屈。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尚未干涸的金色血痕，浸湿了小白和小青肩头的衣料，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们的心也烫出洞来。

“呜……姐姐……二姐……我……我以为……你们真的……不要阿玄了……” 他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声音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般的控诉与恐惧，“那里……好黑……好冷……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喊……你们都不应……”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小白的心疼得揪成一团，她用力搂紧弟弟单薄而不断颤抖的脊背，指尖轻柔地、一遍遍梳理着他湿透冰凉的发丝，声音带着泣音，却无比坚定地在他耳边重复，“是姐姐不好，是姐姐说了混账话，伤了阿玄的心。姐姐跟你发誓，天地为鉴，神魂为证，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姐姐绝不会再说一句不要你，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姐姐若违此誓，便叫我……”

她的话未说完，小玄却猛地抬起头，用那只沾满血污和泪水的手捂住了她的唇。他用力摇头，金色的眼眸虽然红肿，却清晰地倒映着小白的容颜，里面是纯粹的恐慌：“不要！姐姐不要发誓！阿玄信！阿玄信了！不要说不好的话！”

看着他这下意识保护姐姐的反应，小白和小青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他明明自己还沉浸在巨大的创伤和恐惧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却还是她们。

“傻小子！” 小青也用力抱紧他，把脸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赤瞳中满是血丝，声音哽咽，却带着她特有的、霸道无比的温柔，“谁准你胡思乱想的？！谁准你一个人躲到那种鬼地方的？！还……还敢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你知不知道我和姐姐快吓死了！快急疯了！你要是真有个好歹，你让我和姐姐怎么活？！我们干脆也……”

“二姐也不准说！” 小玄再次急切地打断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想去捂小青的嘴，动作间充满了孩童般的慌乱与认真。

看着他这难得的、带着稚气的强势，小白和小青微微一怔，随即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仿佛终于松了一些，一股夹杂着心酸与无比怜爱的暖流涌上心头。她们不约而同地收紧了手臂，将弟弟更深地拥入怀中。

“好，不说，我们都不说。” 小白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轻轻拉下小玄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那冰凉的手指，“我们都好好的，以后，一直都会好好的。”

小青也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对！都得给我好好的！谁再敢瞎折腾自己，看我不……看我不哭给他看！” 她本想放句狠话，却发现此刻任何狠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能带着哭腔，用这种近乎撒娇的方式表达着她的决心。

三人在逐渐恢复清澈的灵潭中相拥了许久，直到激荡的情绪稍稍平复，冰冷的潭水带来的寒意才愈发清晰。小玄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小白和小青立刻察觉。

“水冷，我们上去。” 小白柔声道，和小青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小玄，将他从潭水中带出。

踏上潭边坚实的土地，小玄的脚步还有些虚浮，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依靠在两位姐姐身上。他身上的玄色衣袍破损严重，被血水和潭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消瘦而苍白的轮廓。胸口处那虽然在外力作用下勉强愈合、却依旧狰狞的伤口，更是刺痛了小白和小青的眼睛。

小白立刻从自身的储物空间中取出最柔软舒适的干燥衣物，和小青一起，动作极其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更换衣物。她们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小玄则异常安静温顺地任由她们摆布，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眸，始终一眨不眨地追随着她们的身影，里面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依赖与失而复得的珍视，仿佛生怕一眨眼，她们就会消失。

更换好干净的衣物，小白又取出一件厚实的、带着她身上清冷梅香的雪白绒氅，将小玄严严实实地裹住。小青则已经利落地生起了一堆温暖的篝火，用的是她珍藏的、带有安神静心效用的灵木，跳跃的火光驱散了洞府深处的阴冷与晦暗，也映照在三人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们扶着小玄在篝火边最柔软厚实的垫子上坐下，一左一右紧挨着他，仿佛要通过身体的接触来确认彼此的存在。

“还冷吗？”小白轻声问，伸手探了探他依旧有些冰凉的额头。

小玄摇了摇头，裹紧了身上的绒氅，目光低垂，落在跳跃的火苗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很轻：“不冷了。” 顿了顿，他又低声补充道，“有姐姐和二姐在，就不冷了。”

这话让小白和小青的心又是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