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心灯重燃（2/2）

小青拿起之前诸位大能留下的、尚未用完的三光神水，用灵力小心温热，递到小玄唇边：“弟弟，再喝一点，对恢复有好处。”

小玄顺从地低头，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下。那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净化之力的神水入喉，带来一阵温和的暖意，流转全身，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经脉与识海。

看着他乖巧却难掩脆弱的模样，小白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握住小玄放在膝上的手，指尖与他冰凉的指尖交缠，语气充满了无尽的后怕与自责：“弟弟，对不起……姐姐真的知道错了。当时……当时看到那狐女那般靠近你，用我们的样子……姐姐心里又急又怕，怕你被迷惑，怕你受伤，更怕……怕你会觉得，别人也能像我们一样……口不择言，说了那些混账话，伤你至深……”

小玄抬起头，看向小白，金色的眼眸中水光氤氲，他用力反握住小白的手，摇了摇头：“不，不是姐姐的错。是阿玄不好，阿玄太笨了，明明知道是幻术，却还想将计就计，让姐姐和二姐担心……是阿玄没有立刻挣脱，是阿玄……让姐姐们生气了……” 他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哽咽，眼中满是自责。

“谁说你笨了！”小青立刻打断他，伸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赤瞳中满是认真，“你聪明着呢！是那两只狐狸太狡诈！是她们该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不准再这么说自己，听到没有？！”

她的语气霸道，眼神却温柔而坚定。小玄望着她，眼眶更红了，点了点头。

小白也将另一只手覆上小青的手背，三人的手再次叠在一起。她看着小玄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弟弟，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争吵，甚至是我们说了再难听的气话，你都绝不可以再像这次一样，伤害自己，放弃自己。你可以生气，可以跟我们吵，可以……甚至可以不理我们，但你必须好好的。你的安危，你的存在，于我们而言，重于一切，超越我们自身的性命。”

小青用力点头附和：“对！姐姐说得对！你要是再敢有下次……我……我……” 她“我”了半天，却发现任何威胁在失去他的可能性面前都显得可笑，最终只能泄气般地用力抱了他一下，带着哭腔道，“反正你不准再吓我们了！我和姐姐的心脏受不了第二次了！”

感受着来自两位姐姐毫无保留、甚至带着恐惧的爱与在乎，小玄那颗被冰封刺痛、布满裂痕的心脏，仿佛被浸泡在了最温暖的泉水中，那些尖锐的疼痛被一点点抚平，冰冷的绝望被渐渐驱散。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她们的气息深深镌刻在灵魂里，然后郑重地、如同立下天地间最重的誓言般，承诺道：

“嗯。阿玄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阿玄会一直好好的，守在姐姐和二姐身边，哪里都不去，谁也赶不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的痛楚，声音低沉却坚定，“那种黑暗和冰冷……一次就够了。阿玄……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阿玄舍不得姐姐和二姐……舍不得家……”

“家”这个字眼，让三人的心都柔软了下来。

“对，回家。”小白温柔地抚摸着弟弟的头发，“等你好一些，我们就回家。回我们现在的家。”

小青也立刻兴奋起来，开始描绘：“对！回家！姐姐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把你瘦掉的肉都补回来！还有你之前研究的那几个新菜谱，我们都还没尝过呢！还有啊，院子里你最喜欢的那棵梨树，今年花开得可好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小玄安静地听着，依偎在两位姐姐中间，感受着篝火的温暖，听着她们熟悉的声音，鼻尖萦绕着她们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点点彻底放松下来。极度的情绪宣泄和身体的重创带来了沉重的疲惫感，他的眼皮开始一下下打架，意识逐渐模糊。

小白和小青察觉到他逐渐平稳却变得绵长的呼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疼与温柔。她们不再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弟弟能靠得更舒服些。

小白轻轻哼起了一首古老的、旋律舒缓的调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小玄还是一条懵懂的小玄蛇、偶尔会在雷雨夜感到不安时，她和小青会哼来安抚他的歌谣。小青也安静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轻柔地拍着小玄的背，如同幼时哄他入睡。

在两位姐姐充满爱意与安全的包围中，在温暖篝火的跳跃光影里，在那熟悉到灵魂深处的古老歌谣声中，小玄紧绷的眉宇终于彻底舒展，沉沉睡去。这一次，他的睡颜不再痛苦绝望，而是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安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重新燃起的微光。

洞府外，洪荒的风依旧苍凉，但洞府内，篝火噼啪，映照着相互依偎的三道身影。破碎的心正在缓慢愈合，断裂的羁绊以更坚韧的方式重新连接。这一场席卷灵魂的风暴终于过去，留下的，是对彼此存在更深切的认知与永不分离的誓言。

长夜未尽，但心灯已燃，足以照亮此后所有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