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奇怪感觉的由来（1/2）

周末的午后，慵懒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透过别墅高处那几扇由仙界巧匠精心烧制的彩绘玻璃窗，在地面上泼洒出一片片流动的、斑斓陆离的光影图案。光线穿过空气中弥漫的、几乎实质化的灵气，形成了一道道朦胧的光柱，为这栋居住着不凡存在的现代别墅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别墅底层的家庭影院，是小白早年参照某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凡人界域风格设计的，后来又经过小玄多次用阵法与珍稀材料加固、优化，如今已是一处极尽舒适与享受的空间。此刻，影院内的光线被特意调得幽暗而舒适，仅有几盏嵌在墙壁深处的氛围灵灯散发出如同月华与星辉糅合而成的柔和光芒，既不刺眼，又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物体的轮廓。这些灵灯的光芒似乎拥有生命，缓缓脉动着，映照出空气中因隐匿的聚灵大阵持续运转而缓缓流淌的、肉眼难辨的细微灵光丝带，如同一条条透明的光之河流在静谧中徜徉。

小青正赤着一双白皙玲珑的玉足，踩在柔软厚实、由万年灵羊王身上最细软的绒毛编织而成的地毯上。她手脚麻利地将几个巨大的、填充着极品东海鲛绡缎和取自九天云海核心的千年暖云絮的软垫，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隐含某种舒适法则的方式，扔到那张足够容纳十人并排躺下、通体由万年安神木雕琢而成的超大云纹软榻上。

“这边，对，再往左边一点……哎呀，那个印着小玄的抱枕放那边角上，对，就是那里！”她一边忙碌地调整着垫子和抱枕的位置，试图营造出最完美的“窝着”角度。“姐姐，你说这次凡间带来的新戏剧，会不会比上次那个‘霸道总裁爱上我’有意思点？上次那个看得我直着急，那女主一掌就能拍飞的问题，非要哭哭啼啼几十集！”她今天穿了一身便于活动的青色劲装，更衬得身姿挺拔，娇艳中带着勃勃英气。

悬浮在半空中的小白，墨黑的长发如同拥有生命般无风自动，在她身后流淌。她淡蓝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前方那块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大水晶幕布，幕布表面正流淌着无数细密繁复的淡金色符文。她纤细白皙的指尖灵光闪烁，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正在精准地微调着每一个符文节点，以确保接下来的观影能达到最佳的清晰度和色彩还原度。听到小青在下面的指挥和唠叨，她头也没回，声音清冷平静，如同山间幽泉：“凡人之事，重在情念纠葛与命运无常，非是法力强弱可比。你若觉得无趣，待会儿自行去练剑便是，不必勉强。”

“那怎么行！”小青立刻反驳，顺手将一个印着卡通玄蛇图案的抱枕用力搂在怀里揉了揉，仿佛在揉捏弟弟的脸颊，“无聊是无聊了点，但边看边和弟弟吐槽，看他那一脸‘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的表情，可有意思了！姐姐你是没看见，上次他看到那男主角用一个弱得我都能吹口气灭掉的法术，在那里摆姿势英雄救美时，他那表情，啧啧，金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着，想吐槽又碍于我们在场强行憋住的样子，比那戏剧本身好玩一百倍！”她想起小玄当时那副难以置信、世界观受到冲击却又努力维持礼貌的纠结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静谧的影院里回荡。

专心调试阵法的小白闻言，那如同冰封湖面的唇角也几不可察地微微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淡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辨的笑意。她指尖稳定的灵光轻轻一点，将最后一个负责色彩饱和度的符文校准到完美状态，周身流转的微光悄然收敛，轻盈如羽毛般落回地面，白色的裙摆旋开一朵优雅的莲花。“好了，清晰度与色彩已至完美，隔音结界与聚灵阵也已全数开启，内外隔绝，灵气充盈。”

她话音落下，影院内本就静谧的气氛仿佛又沉淀了几分，外界的一切声音，无论是小区里某位仙尊丹炉的嗡鸣，还是远处仙鹤的清唳，都被彻底隔绝。只剩下精纯温和的灵气在阵法引导下，如同温暖的泉水般缓缓流淌、循环，滋养着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营造出绝佳的观影与休憩环境。

小青满意地环顾了一下自己和小白共同打造的“杰作”——舒适到让人一躺下就恨不得化作一滩泥的软榻，恰到好处不伤眼的幽暗光线，旁边悬浮小几上准备好的、散发着诱人清甜香气的灵果盘，里面盛放着龙眼大小的朱果、晶莹剔透的水晶梨、还有几颗氤氲着紫气的仙葡……她心满意足地盘腿坐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地毯上，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仰头对小白说：“姐姐，来这边坐，等弟弟拿零食下来。他说今天要试试用新从太白金星那儿换来的‘九转蜜酿’，调个什么新口味的琼浆露，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提前看。”

小白依言走过去，在她身边优雅地侧身坐下，白色的裙摆如云如雾般铺散在深色的地毯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刚坐定，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一颗仙葡，就感觉到身边的小青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力道带着点迫不及待。

“姐姐，”小青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赤瞳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如同两颗燃烧的宝石，但里面闪烁的不再是之前布置场地时的兴奋，而是沉淀下来的、混合着困惑与浓浓好奇的光芒，“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蹙着秀气的眉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小白转过头看她，淡蓝色的眼眸在朦胧的光晕中如同两汪映照着月色的深潭，平静无波，却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何处怪？”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没有波澜，但那份专注倾听的姿态，本身就带着鼓励小青继续说下去的耐心。

得到了回应，小青立刻来了精神，把怀里那个卡通玄蛇抱枕放到一边，双手开始在空中比划起来，试图将那玄之又玄、难以捉摸的感觉具象化：“就是……好像，莫名其妙地，能感觉到一点点……弟弟的心情？比如……嗯，就像刚才，他在楼上厨房里准备零食和调那个什么露，我坐在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也没刻意去感知他，但心里就好像……自动接收到了那么一点点……嗯……他很专注的感觉，还有点……小小的期待？就像我自己在非常认真地做一件事，并且很期待最后成果时的那种心情！还有前天，他在书房里琢磨那个怎么都搞不定的复合阵法节点，我明明在院子里练剑练得正酣畅，却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结果没过一小会儿，我就隐约感觉到他从书房方向……传过来一股……嗯……有点烦躁、有点挫败的念头？虽然很模糊，就像水里的倒影，一碰就散，但那个感觉，就是存在过！”

她描述得有些语无伦次，手势纷乱，赤瞳紧紧盯着小白，里面充满了寻求认同和真相的渴望。“不是我用神识去主动探查他的！我发誓！我小青对天道起誓，绝对没有！就是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直接从我心底冒出来的感觉！好像那感觉本来就在那里，只是被我注意到了！”她生怕小白不信，急急地补充道，脸蛋因为急切微微泛红。

小白安静地听着，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垂下，在她白皙如玉的眼睑下投下两弯淡淡的阴影。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地回味、分辨和确认自身最近那些同样微妙而奇异的感受。几个呼吸后，她才缓缓抬起眼帘，对上小青期待的目光，轻轻颔首，语气肯定而清晰：“我亦有所感。”

短短四个字，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小青心中大半的忐忑和自我怀疑。

小青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骤然爆开的烟花，她兴奋地一把抓住了小白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小白微微挑眉：“对吧对吧！姐姐你也感觉到了！我就说不是我一个人出了问题！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最近修炼太刻苦，不小心走了岔子，产生心魔幻听了呢！或者就是前段时间照顾那个变小的小玄太操心，睡迷糊了出现幻觉！”她像是终于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可以共同探讨这诡异事件的盟友，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

小白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挣脱，只是继续用她那特有的、冷静而清晰的声音分析道，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并非神识探查，也非法力共鸣引起的波动。更像是一种……超越了五感与神识的、直接的情绪共鸣。他的喜、他的怒、他的些许哀愁、他的瞬间快乐，虽然并不分明，无法知晓具体缘由，却如同最细微的微风，不经意间拂过心湖，能激起些许难以忽视的涟漪。”她的描述比小青更具象，也更精准，直指核心。

“对对对！就是共鸣！姐姐你说得太对了！”小青用力点头如捣蒜，抓着小白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她找到知音的激动，“姐姐，你说这会不会是咱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上千年，同吃同住，血脉……呃，虽然我们种族不太一样，但感情深厚，终于产生了传说中的‘心意相通’？就像某些话本里说的那种双胞胎或者挚友之间的奇妙感应？”

这个猜测让她有些兴奋，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以后想找弟弟，都不用喊，直接“感应”一下他在哪儿就行了？想偷偷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偷偷研究什么危险阵法，也能提前“感觉”到？

然而，小白却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如同一盆冷水，冷静地浇熄了小青刚刚燃起的幻想火花。她淡蓝色的眼眸凝视着小青，指出了那个最关键、最无法回避的问题所在：“若是因长久相伴而产生的心意相通，那么，你我之间，相识相伴岁月更久，情谊亦深厚无比，为何……你我之间，并无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