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昆仑，不过如此（2/2）

苏碧海走到劫律钟的正中央，屏气凝神盘腿打坐。

小的时候，但凡心浮气躁不好好学术法时，明微神君总是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按在书桌前，逼着她诵读《常清静经》。

心不静就一直读，读到平心静气为止。

在苏碧海的记忆里，兄长明微神君比瑶池金母还要严苛的存在，她对兄长的情感是既敬畏又惧怕。

苏碧海深呼吸一口气，小声念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在封闭的钟内，苏碧海念诵经文的声波传导至青铜壁上，又反弹回来。

如此反复，苏碧海似乎感觉周身的气息有所变化。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的钟壁上，时不时在掉落些许铜锈。

这青铜劫律钟也会生锈？苏碧海诧异。

但仔细想想，这座钟几乎同瑶池金母一个年纪，长点锈迹也正常。

苏碧海继续念诵：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钟壁上的锈迹，脱落地愈加频繁。

苏碧海察觉出不对，她再次睁眼，此时正对着她的钟壁显现出几个血色的篆文。

「逆天篡命，当受永寂」

哼！苏碧海闷哼一声，“这是我的罪状？！”

她手掌撑地，借力要站起来，忽地，钟壁生出九道锁链扼住苏碧海的全身。

许是念过了《常清静经》，苏碧海没有刚开始那般急躁，面对天道锁链的禁锢，她心如止水。

“逆天篡命？！”苏碧海一字一顿地读着钟壁上的字。“这命是谁规定的？天道吗？”

“天道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掌控三界？”

苏碧海的三连问得到了无声的回应，钟壁上的八个字渐渐消散，随即又生出新的篆文。

「尔可知罪？」

“吾何罪之有？”苏碧海反问道。“天道所谓的罪过，不就是没有顺着它的意思来吗？”

哈哈哈……

“那要这么说的话，天道可真是忙到脚都不能沾地了。天地人三界，叛逆者那么多，你罚得过来吗？”

“就连凡人都成天嚷嚷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天道还能一个个将这些凡人揪出来弄死不成？”

从劫律钟的钟壁又冒出一条天道锁链，狠狠地击打在苏碧海的腹部。

“啊！~”

一股血腥之气从下腹翻涌而上，硬是被苏碧海咬紧牙关，压了下去。

她低头笑道：“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天道自诩万物之主，可到头来只会以暴力压制，什么都掌控不了。”

圈在苏碧海脖颈处的天道锁链，收得更紧了。

苏碧海知道现在越反抗越是起到反作用，于是放弃挣扎，卸下全身的力道，屏蔽五感。

只自顾自地念诵起未完的经文：

“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