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雅集扬名，双璧瞩目 （下）（1/2）

清谈伊始，气氛尚算和缓。几位年长儒生引经据典，谈论的多是修身养性、典籍考据，虽显渊博，却难免有些脱离当下时局。

孙策听得有些意兴阑珊，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敲，目光时不时扫过窗外，或落在你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等待，仿佛在期待你能说出些什么不同的话来。

周瑜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倾听姿态，偶尔插言一两句，必能切中要害，引发现场短暂的思考，但他更多的像是在观察，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尤其是你的。

话题不知被何人引到了“治国方略”上，一位推崇申韩之学的士子慷慨陈词，极力强调严刑峻法、集权强兵的重要性，认为唯有如此，方能于乱世中迅速凝聚力量，平定四方。

他的观点引得几位年轻气盛的将领后代频频点头，连孙策也露出了些许赞同的神色。

随即，便有崇尚儒学的文士起身反驳，坚持“仁政王道”才是根本，认为苛法猛于虎，终会失去民心，即便一时强盛也难以持久。

双方引经据典，争论渐趋激烈，厅内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隐隐分成了“霸道”与“王道”两派，互不相让。

孙策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似乎认同“霸道”的效率，却又本能地觉得“王道”并非全无道理。周瑜则依旧沉默，只是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仿佛在等待一个能打破僵局的声音。

就在争论陷入胶着之时，你放下了一直虚握在手中的茶杯，瓷器与木案接触，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叩”声。这声音不大，却在逐渐高涨的争论声中显得格外清晰，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你缓缓起身，对着争论的双方微微拱手，声音清越平和，如同溪流穿过石涧，自然而然地流淌入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高论，皆有其理。然，竹以为，霸道取势，王道凝心，二者并非水火不容。”

你开口第一句，便让在场众人一怔，连孙策和周瑜都投来了更加专注的目光。

“势如烈火，”你继续道，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可焚野草，亦能锻精钢。乱世之中，若无雷霆手段扫荡群丑，则仁义空谈，徒惹人笑，如同以素手缚猛虎，终将反受其害。”你肯定了“霸道”的必要性，这让孙策和那些将领之后眼神一亮。

但你不等他们露出喜色，话锋随即一转：“然，烈火过后，若无春雨滋润，则大地焦枯，万物难生。心似春雨，润物无声，方能泽被苍生，凝聚人心。得民心者，纵一时困顿，其根不毁，终有复起之机；失民心者，纵强极一时，亦如沙上筑塔，顷刻可覆。”

你引述历史，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昔者齐桓、晋文，尊王攘夷，称霸诸侯，其行岂非借了‘王道’之名？其业岂无‘仁德’之影？可见霸业之基，亦需王道点缀，方能稳固长久。”